阿修,對于敵人,你要親手弄死她。”
當沈修瑾和白煜行親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同是少年的白煜行,除了震驚之外,覺得沈修瑾只是說說而已,那年少時候誰又沒有說過幾句當時自己自認為“很酷”的話,而長大后想起來,卻覺得當時少年太匆匆?
也許,白煜行也早就忘記了沈修瑾曾說過這樣的話,也許,白煜行只是把那話兒當做玩笑聽一聽,就甩到了腦后去。
可是……白煜行絕想不到,別人少年時光,和沈修瑾的,完全不一樣。
大床邊,男人的手指,鎖住了床上女人的喉嚨……只是鎖住,并沒有用力。
他疑惑了,為什麼這該死的女人,總是能夠輕易挑動他的情緒波動?
為什麼她總是能夠輕而易舉的惹怒自己?
又為什麼她痛苦蜷縮的模樣,會讓自己控制不住地想要上前去查看一下。
他坐在沙發上,他并不想因為她的一句痛苦的嚶嚀聲,就迫切的上前查看。
他已經很努力地控制住“不要上前去查看”。
他真的已經用盡了自制力……都是她不好!都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痛苦的嚶嚀聲!
他的手指修長,指骨分明,很美的一雙手,扣在她的脖子上……他咬牙,手指一點一點施力……沒關系,只要再用一點力氣,就可以解決掉這個輕易能夠影響到自己情緒的女人。
就不會再受到她的影響,就不會反常地大半夜載著她去醫院。
夏薇茗都沒有享受過的待遇。
“呼……嘶……嗬……嗬……”她痛的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她又痛的擰起了眉頭。
滿臉的冷汗,在床頭壁燈的光線下,清清楚楚地印在了沈修瑾的眼中。
他的手指扣著她的喉嚨,猛然!松開!……做不到!下不去手!
一旦松開手掌,沈修瑾一下子沒了力氣一般,手撐在床沿邊,撐起他大半邊身子,大口喘息了兩下,才終于平緩。
一抬頭,那女人痛苦的扭動身體。
先只是痛苦嚶嚀,后來蜷縮成一團,但似乎依然很痛,只能夠扭動身子,到最后,痛到在床上翻來覆去打滾。
一下子扯到了手背上的針頭,順著鹽水管,迅速的回血!
沈修瑾一把按住她的手,她吊著鹽水的手,動不了,其他地方更不安分,翻來覆去地扭動,沈修瑾無法,一不做二不休,另一只大掌,一把控制住她另一只手,他又用自己大半個身子壓在她身上,才制住了她亂動。
“唔……放……”
沈修瑾聽著她不斷的囈語聲,分明痛苦的無以言表,猛然發現,從頭到尾,她痛苦的嚶嚀,發出毫無意義痛苦的單音,卻從始至終沒有喊一句“痛”。
分明痛,卻不喊……無來由,他心口一陣抽痛。
“醒醒!醒醒!”他抬起一只手,粗魯拍了拍她的臉蛋:“喂!快醒醒!你要睡到什麼時候?”
簡童睜開眼,一時沒反應過來,但身體的痛楚,卻最先傳遞到神經末梢,那種痛……她咬牙!
分明灰白的唇瓣上,一圈牙印。
沈修瑾不滿地瞇眼,“你怎麼回事?”
啊……?
“我怎麼會在這里?”
“你以為呢?”沈修瑾睇了簡童一眼:“不是早和你說了,病沒好就別上班,上班暈倒,還要給我添麻煩。”
“對不……嘶~嗬……”又是一陣疼痛襲來,簡童說著話,道著歉,陡然痛苦地睜大雙眼!
“唔!”那痛楚,能折磨死人,簡童還有理智,還知道她面前,還有沈修瑾在。
絕不想在沈修瑾面前,讓他看到這一幕!
絕不想叫沈修瑾看到笑話!
就算她……已經在他面前,鬧過許許多多的笑話!
就算她……已經在他的面前,把自己演繹成了一個笑話!
老天卻和她不對盤,電閃雷鳴,她腰部空疼的感覺,更加嚴重,她的腿,就仿佛從骨頭里傳出來的痛!
從前天變,也會痛苦難言,但,三年了,她習慣了,習慣了那痛之后,竟不覺得有最初開始時候那麼難熬了。
習慣了那痛之后,便也能夠痛到骨子里的時候,擰著眉咬咬牙,忍過去了。
而今天,這痛,又讓她重新體會到失去左腎之后,最初的那種記憶尤深的痛楚。
為什麼……好久都沒有這麼痛過,為什麼今日。
她腦子里亂七八糟,想的東西很多,又亂又多,腦子里劃過……也許,是今日的溺水,連日的發燒,多次的暈厥。
她好像……很久沒有這麼痛過了,也很久沒有好好珍惜過這具身體了……似乎是,自從少了那顆左腎開始吧。
不知不覺,她把貝齒,更深陷入了唇肉里,死死的咬住嘴唇,不知不覺,嘴唇溢出了鮮紅的血。
沈修瑾壓制住了她的手腳,卻管不了她的牙齒咬住自己的唇瓣,看著她唇瓣溢出的血,沈修瑾不發一言,騰出一只手,捏開她的嘴,飛快的把自己的胳膊,塞入她的嘴里。
“如果疼的厲害,”男人低沉的聲音,寡淡地說道:“咬吧。”
簡童睜大雙眼,不發一言地看了沈修瑾毫無表情的俊臉一眼,忽然!張嘴狠狠一咬!
男人眉心微微皺了一下,但依然不發一言,任由她咬著他的手臂。
簡童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真的會咬上去,可能在決定張口的那一刻,她是憤怒的,她的痛,是他給的,這痛,到底有多痛,她無法說出口,她無法用任何形容詞去形容它,她只能張口這一咬……沈修瑾,咱們一起來體會一下,我現在,到底有多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