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初遠遠就看到,車子旁邊,那女人已經候在那里了。
幾大步走過去,“不是說晚上證明給我看嗎?”
“是啊,這不就帶你去證明麼?”
陸明初瞇起了眼……“帶我去證明?帶我去哪里?”
“大理古城。”她說著,先上了車:“陸先生,你還記得路吧?”
陸明初不動聲色上了車,就想看看她想做什麼。
但無論這一路上,他如何試探她的口風,她都不露風聲。
直到到了大理古城,陸明初跟在她的身后,一路走進古城里的酒吧一條街。
主干道兩旁,十幾家熱鬧的酒吧,各有特色,或者唱民謠,或者唱流行歌曲。
駐唱歌手男女都有。
她卻沒有走進去,轉身進了小胡同,而后進到胡同里唯一一家酒吧。
“你帶我到這里做什麼?”陸明初望著酒吧正中舞臺上幾個男舞者擺動身體,周邊有無數尖叫著給那些男舞者的丁字褲里塞金錢的女人……他心中頓時有一股不太好的預感。“我還有事,我先走了。”說著轉身就要走。
卻被一只手臂,挽住他的手臂:
“陸先生,打賭是要有賭注的,你贏了條件隨你開,我贏了是不是條件也要隨我開?
陸先生現在要走的話,那就是認輸了。那麼就請陸先生退房離開憶居,至于陸先生的損失,我會賠償。”
她并不傻,陸明初看她的眼神,她太熟悉了……熟悉到……痛!
無論他是什麼目的,真心或者游戲心態。
如果是游戲,那她玩不起,送他走人,便是她的刺猬法則。
如果是真心,那……她更不能裝作不知,送他離開,對他是好事。
總之——不給希望,便是她對于這個萍水相逢的外人的溫柔。
酒吧里的燈光太昏暗,她看不到她身邊那個男人臉上那一刻的冰冷和眼底的陰翳。
不見他說話,她說:“陸先生,我們走吧。”
她抬腳準備走,身子被人往后一扯,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傳進來她的耳朵里:“一開始就沒有什麼賭注,你心里想的是趕我走,對嗎?”
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她莫名打了一個寒顫:“這對你……才是最好的。”
她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身畔的男人卻笑了,彎腰靠了過去,一股炙熱呼吸,突然潤在她耳根:
“我賭。”
他就在她耳邊平靜地說了兩個字,女人只覺得被攫住的手臂,突然松了,身邊的熱源也散去了,突然耳畔傳來尖叫聲連連。
她下意識轉身看去,臺上那道人影……她愣住了。
她只是想要用這個嚇唬嚇唬他,想要嚇退他而已,沒有想到那個萍水相逢的男人,真的會放下尊嚴,走上去。
他是聚光燈下的寵兒,一下子攫住眾人的目光。
一顆一顆解扣子,那最最尋常的襯衫扣子,在他的指尖,成了讓這臺下無數女人瘋狂尖叫的元兇……太魅惑。
當襯衫的扣子一粒一粒,在他的指尖松開,當襯衫散了開來,臺下的女人們,尖叫著:“脫!脫!脫!”
更是往臺上丟著錢。
臺上的男人,簡單的動作,脫下了身上的白襯衫,頓時之間,尖叫聲幾乎淹沒了音樂聲。
而那男人,透過尖叫的觀眾,視線在這昏暗的環境中,精準地找到了那個女人。
她,直挺挺地立在那里,臺上那男人的一眼,莫名地……久違的疼痛,熟悉感襲來。
她在臺下,唇瓣微微發白,但燈光下,分不清的,她張嘴,對臺上的人說:“夠了。
”
周圍的音樂聲,尖叫聲太大,她那樣似乎只是對臺上人說的話,又似乎只是對她自己說的話,根本傳不進臺上那男人的耳朵里去。
但那男人卻在她嘴唇動著說“夠了”之后,忽而輕諷一笑,非但沒有停下動作,他的手,往西裝褲的皮帶上動去。
“啊!脫!脫!脫!”
在無數熱情的目光下,男人抽動了皮帶……
===第二百二十五章 你又知道我想要什麼嗎===
她快步走上前,推開了擋著她前面的人。
她的腿,并不能如此疾步而行,卻在這一刻,好似像尋常普通人一樣,飛快地走到舞臺臺檐前。
被她推開的女人們,不爽了:“躲開!誰啊你是?有沒有一點兒素質,就插隊?”
女人對這些責問聲,充耳不聞,只用自己本就不太結實的身體,擠開人群,擠到臺前:
“陸明初!你下來!”
臺上男人幽深的眼,落在她的臉上,手頓了一下,下一秒,他看著她,一鼓作氣地抽開了皮帶。
他沖著她笑。
你要敢我走嗎?
你說為我好,你又知道我想要什麼,卻要替我做主?
“陸明初!不賭了!我不賭了!”她朝臺上喊,粗嘎的聲音,難聽的像是公鴨嗓。
“晚了。”男人唇瓣動了動。
他不會離開,贏了堵住,他要她,嫁給他!
臺下的女人,望著臺上的男人,她的眼中,只剩下這個舞臺,舞臺中央,孤零零的他。
記憶的潮水,翻涌奔騰,此刻的陸明初……像極了,當年的她!
看著他在臺上,便像臺上那個人是三年前的自己,自己也曾這樣放下尊嚴,活如豬狗。
自己也曾這樣,出賣著自己的靈魂。
可是,陸明初不應該!
陸明初也不能夠!
他是他,她是她。
眼前的畫面,出現重影,她腳下踉蹌了一下,扶著舞臺,站穩了,身后揉了揉太陽穴,扶著舞臺,爬了上去,姿勢,極為不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