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口說的,這場游戲他膩味了,他膩味了我!”
簡童越說越煩躁:“我和他,一開始就是錯誤。
一切開始,不過是一場又一場的錯誤。
你又知道什麼?”
“是,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問你,簡童,你還愛他嗎!”
“……”簡童戛然而止。
她還愛他嗎?
“……我只想,平靜的過完下半生。”
“你看,你猶豫了。”蘇夢像個攻城略地的侵略者,抓住這一點,便要一點點攻陷這個女人:
“我不過是問你,是否還愛著他,你便猶豫了。
你真的了解你自己嗎?
簡童,在我看來,你不過是在逃,不停地選擇逃跑。
三年前,你千方百計的逃走了。
現在,你依然一點長進都沒有,你還是在逃。
洱海就是你的夢鄉?
洱海就能給你平靜?
那恕我不客氣的說一句,
如果只有待在洱海,你才能夠保有平靜,那說明,你的內心從來沒有平靜,從來沒有放過自己。
你若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了,
什麼都忘卻了,什麼都不看在眼里了,
那你心安處,處處是安詳。
何必一個洱海!
何必一個云南大理!
你真沒出息,不停的逃逃逃,
怎麼,三年牢獄,就嚇得你再也不敢停下腳步看看周圍,看看周圍的人,周圍的事,周圍的景?
就嚇得你再也不敢看清自己的內心?
還是嚇得你如驚弓之鳥,到處逃竄?”
簡童渾身顫抖,臉上血色退盡,“不要說了!你別說了!”
蘇夢的話,就像是留聲機,不停的不停的在腦海里響著,她想按下停播鍵,卻發現,按鍵失靈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簡童你從來只會逃避===
“簡童,洱海,不是凈土。你以為的平靜,不過是你的逃避。
”
蘇夢凝重地說道。
她不該說這些話,但她看到了一些,身為局內人卻沒有看到的。
都說,旁觀者清,或許這話不對。
但她看到了,簡童的猶豫。
三年前,她幫簡童逃走,是真心想要她就此過上平靜的生活。
三年里,流逝的不只是時光,也有她的成熟。
也正因為這成熟,她也不斷的在反思。
到底,三年前,幫簡童逃走,這件事,到底對不對。
依稀,她認為,她做錯了。
這個女人,已經是驚弓之鳥,又怎麼會去停下腳步,看看周圍的人事物。
三年里,她也看到了沈修瑾不斷的尋找,所有人都在說,不要找了,簡童或許早已經過世,也未可知。
如果沒有過世,為什麼找了三年,腳不停蹄,卻依舊沒有找到。
可那個男人不信邪,不停地找,除了尋找心中的牽掛之外,他的生活,便只剩下了工作。
她蘇夢看到的便是,曾經的天之驕子,不可一世的那個男人,為了自己心中的牽掛,從不放棄,低下了他高傲的頭顱。
依稀,她看不到沈修瑾的玩弄,卻看到了他的認真和執著。
這一切,是她曾經在另一個男人身上,無比渴望的,終其一生,她也沒有得到。
但是簡童不同。
她所不能夠獲得的幸福,在簡童這里,或許會得到,她曾經和簡童神似的遭遇,那些糟糕的過往,也許在簡童這里,會得到終結。
她也承認,她是偏心了。
但更重要的是,她看到的,不是簡童的無心無肺,不是簡童的徹底放下,而是簡童的逃跑。
如果自己面前這個女人,是真的徹底放下了,打心里的放下了,那麼,今天這些話,她便永遠的藏在了心里,永遠的不說出口。
但,顯然不是。
“不停的逃逃逃,你心可有牽掛?你心可有放下?”蘇夢的質問,如同驚雷霹靂,劈得簡童整個人都焦躁不安。
她捂住耳朵:“別說,什麼都別說。”
蘇夢的手,強硬地拉下簡童捂著耳朵的手:“他病了,病得快死了。”
須臾之間,世界安靜了。
無需蘇夢再拽下簡童的手,她便已經呆滯了。
“……我,我要去機場了,航班會耽誤。”
“他腦子里長了東西,已經有一年多了,現在,已經是晚期。”蘇夢自顧自說著。
“我、我真的要往機場去了。”
她匆匆想走。
蘇夢這一次,沒有去攔,對著那匆匆走出五米開外的背影喊話:
“他選擇動手術,腦部手術本來就很復雜,他的情況很糟糕,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五。”
“夠了!”簡童停了下來:“又來這一招嗎?是他叫你來的?
當初在意大利,就說腦子里有淤血,他裝瘋賣傻的招數,要用多少次?
傻子才會再上當!”
“哈,”蘇夢聞言,笑了:“是,是是,你簡童不是傻子!你走吧!”
蘇夢說:“不,不是走,是逃。逃兵。”
“簡童,你趕緊逃吧,逃得越遠越好,逃開讓你不敢直面的,我想問問你,到底,是你不敢直面的是他,還是你自己的心?
放心好了。這一次,不會再有沈修瑾去打擾你,徹底不會了。
簡童,做你最擅長的,逃吧!”
說完,蘇夢轉身離開。
她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又或者,她根本不是生氣,只是覺得心里遺憾。
仿佛是她自己得不到美好的結局。
她的眼中,分明是一個做錯事后悔不已,決心改過,另一個被嚇破膽傷透心像無頭蒼蠅亂竄的到處逃。
她怕的不是沈修瑾會如何,她怕的是,有朝一日,簡童那個傻女人醒悟過來,一輩子沉浸在悔恨中,或許那傻女人不會說出口,但這樣,心卻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