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有人都“咦”了一聲,面露嫌棄離了兩步。
徐樂天跳腳:“我開玩笑的!”
路言看著那些寫滿“76”的氣球,被一一收好,周易和曾宏會不會心梗,他不知道,但他現在心是挺梗的。
偏巧這時,輕傷下了火線的朱瑞,和林季勾肩搭背走了進來,手上還拎著一袋子冰淇淋。
林季往講臺上一放:“都過來自己拿!統統都有!”
徐樂天上前扒拉著袋子一看:“季哥闊氣!”
“不是我,也不是瑞瑞,”林季一挑眉,“你猜是誰請的。”
孫雨蒙抬頭:“班主任吧。”
林季故作玄虛,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不對,再猜。”
底下很快猜了一輪,甚至已經猜到了坐在后座的兩位大佬。
可林季和朱瑞都給否了。
陳蹊拿著一根碎冰冰,往林季脖子上一貼:“別逼逼,快說。”
林季被凍得脖子一縮:“老曾。”
“誰?!”
“老曾?”
“曾主任?”連尚清北都被驚得咳嗽了一下,手里的冰棍放也不是,吃也不是。
“湊巧在超市遇上的,結賬的時候就排在我們前面,我和阿瑞排在老曾后面腿有點軟,就把冰棍放下讓收銀臺先掃,找借口去買水,等老曾走了才出來,然后收銀員說老曾已經結賬了。”林季解釋道。
陳蹊叼著棒冰想起來一件事:“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老曾倒是跟老周提起過,說我們班這學期表現突出,先是那個見義勇為的錦旗,再是月考,然后運動會,看著是挺高興的。”
徐樂天點了點頭:“老曾一生氣,什麼事都干得出來,同理,一高興,也什麼事都干得出來。”
請學生吃個冰棍什麼的,完全不在話下。
錦旗、月考、運動會,除了月考之外,基本都和路言有關。
九班人也都想到了這點,聞言,立刻朝著最后排的兩人看過去。
林季興沖沖在袋子里翻了翻:“言哥,戚哥,你們要吃什麼,我給你們拿。”
路言本來想說不用了,可臺上一群人,已經自顧自說開,還討論得挺細致。
“言哥好像不是特別愛吃甜的。”
“不甜的也有。”
“酸奶味的?可樂味的?還是水蜜桃?”
“水蜜桃甜死了好嗎。”
“那菠蘿?”
臺上還在就“水蜜桃和菠蘿哪個甜一點”的話題,爭論不休,顧戚看了路言一眼:“酸奶的?”
路言不置可否。
“酸奶的?”林季翻了一下,“就一根酸奶的。”
林季想了想,在有多余的情況下,滿足一下戚哥不是大事。
但如果只有一根,自然先緊著言哥。
于是林季開口道:“戚哥你要不吃別的口味的?”
顧戚:“一根就行了。”
林季以為顧戚不要吃,也沒多想,說了一句“接好了”,隨即扔了過來。
顧戚穩穩接住。
撕開包裝袋,顧戚抵著中間的位置,稍一用力,分成了兩半:“要哪個?”
路言看著顧戚手上的棒冰:“……我不吃酸奶味也可以。”
他就是不吃也可以。
就一根,分著吃,這是什麼小學生行為。
顧戚聽出了路言的言外之意,卻是笑了下:“不是我想吃酸奶味的,是讓你少吃點。”
路言沒說,顧戚最終把帶柄,不會涼手的那一端遞過去:“還不是吃棒冰的天氣,吃一半差不多了,吃多了再胃疼。”
前排一群人死死盯著這邊,眼珠子都不帶轉一下的。
顧戚一眼掃過去。
一群人這才低下頭,消停下來。
只是想不通。
本來平日里,他們也是掰了換著口味吃,你一半我一半的,可為什麼到了言哥和戚哥這里,就感覺哪里怪怪的。
路言最終接過棒冰,咬了一口。
很涼,涼意甚至勝過了原本的味道,路言都沒怎麼嘗出來。
可似乎他都很多年沒吃過這東西了。
還是和別人分著吃。
路言吃飯慢條斯理得很,可吃這些東西,卻是沒什麼耐性,咬了幾口后,撐著頭往講臺上看。
朱瑞倒是沒吃冰棍,正和徐樂天分薯片吃。
路言又問了一句:“你確定,他胃疼?”
顧戚也抬眸,半晌,笑了下:“問問。”
路言:“怎麼問?”
顧戚:“去趟醫務室。”
然后,顧戚開了口。
然后,路言搭了腔。
當時朱瑞鬧肚子的時候,正好是兩人三足比賽快開始的時候,林季他們說要帶人先去醫務室,被朱瑞自己給否了,說比賽要緊,他躺一會兒就好,也不想動。
現在比賽結束,顧戚和路言這麼一提,一群人想起的確還沒帶朱瑞去過醫務室,怕有什麼毛病,立刻架著人往醫務室走。
醫務室今天值班的是個老醫生,見到這麼多學生,還被嚇了一跳,以為誰摔折了腿。
結果往椅子上一坐,看起來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
醫生坐下:“什麼問題?”
朱瑞生無可戀:“肚子疼。”
心里又補充了一句,幾小時前。
醫生:“中午吃的什麼?”
朱瑞:“食堂。”
怕醫生誤會食堂的菜品有問題,林季他們立刻補充道:“我們都是吃的食堂,菜沒問題。”
醫生點了點頭:“還有呢?”
朱瑞老實回答:“棒冰。”
朱瑞想了想,又道:“三根。”
老醫生用一種“現在小孩子都自己找罪受”的眼神,看了看朱瑞,又扶了把眼鏡,低頭一邊寫記錄,一邊說:“叫什麼?”
朱瑞皺著眉,半天沒說話。
老醫生又看了他一眼,語氣嚴肅了點:“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