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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種A也能有O》第7章

  徹骨的涼意從腳底傳到頭頂,游于全身,冷得他僵在原地。

  一根無形的線將每一個被割裂的片段都串了起來,一切都有了解釋。

  為什麼白糖不上桌不睡床不吃肉,為什麼白糖身上有淤青,為什麼白糖時時刻刻精神緊繃,兩人關系不好卻對自己自己唯命是從。

  蔣云書想起自己之前問過白糖,那一柜子的鞭子棍子是拿來做什麼的,那時候的白糖臉上血色盡失,雙腿不聽使喚地往后退了一步,失神地說:“先生我錯了,我會改的……”

  那時候的他是怎麼回答的呢,他似乎對白糖從來的答非所問已經不抱希望了,他嘆了口氣,無奈地站起來回了房間:“算了。”

  蔣云書暗罵一聲,恨不得現在穿越回去一拳打向那個輕描淡寫的自己,他悔得腸子都青了,這樣對白糖就是種二次傷害!

  白糖看著他的背影會不會以為他是要上去拿東西來打他,白糖是不是害怕地縮在哪個角落企圖能稍微保護一下自己?

  因為此時此刻的他在蔣云蘇的身體里,所以先入為主地代入了角色,認為自己絕不可能家暴——但他忘了,他和他不是一個人。

  人渣,蔣云書指骨發白,他竟然重生在他最討厭的一種人身上。

  一個星期以來他對白糖的態度和所作所為就像電影一樣在眼前閃過,蔣云書咬緊牙關,從嘴里擠出了幾個字:“我之前打你?!”

  玻璃碎片插進脆弱的腳心里,鮮血淌了一地,可白糖像是沒有感覺到痛一樣,他蹲在滿是碎玻璃的地上,抖著抱緊自己的身體,微弱地喘息著,像是在嗚咽什麼。

  聽到蔣云書的質問,他嚇得一個哆嗦,情不自禁地往后退,可半蹲著讓他重心不穩,身子一歪,為了保持平衡,白糖反射性地伸出手——瞬間,整個掌心直接摁在了玻璃碎上。

  蔣云書瞳孔一縮,齒關發酸,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穩下白糖的情緒才是最重要的。

  他往后退了好幾步,放柔了聲音,“白糖,我不會打你,我剛剛抬手是因為怕你踩到玻璃碎,不是想打你。”

  蔣云書胸口起伏,溫聲安撫:“你先別動,腳是不是很疼?我不會打你的,真的。”

  白糖臉色慘白,沒有再動。

  “好,白糖好厲害,” 蔣云書微蹲著身子,慢慢走近,“別怕,因為你的腳受傷了,所以我現在先把你抱出來,好不好?”

  家居服上全是血污,手心里的血流到指尖,淅淅瀝瀝地滴在地上,白糖聽話地蹲在原地,縮成小小的一團,可細看,他的唇因過于用力抿著而發白,臉上全是細密的冷汗,攥著布料的手一下又一下發著抖。

  難道白糖不想躲嗎,他想,但他正努力壓制恐懼帶給他的逃跑的沖動,因為他知道,現在聽話才會挨最少的打。

  蔣云書越靠近,一股甜味就越發的明顯,應該是白糖信息素的味道,他想起小冊子上說的,鮮血、唾沫和體液里的信息素是多的。

  蔣云書有一瞬的不清醒,這是omega的信息素在對他起作用,他定了定神,屏住呼吸,“我現在伸手把你抱出來,不要動,沒事的。”

  觸及的身體僵硬,重量輕得幾乎不像個成年男性,全是骨頭,瘦得鉻手,蔣云水壓下心中的無名火,把白糖輕輕地放在沙發上。

  “坐著等一下,不要碰傷口,” 蔣云書起身去找藥箱,“白糖,藥箱放在哪里了?”

  “在柜子右邊第二個……” 疼痛讓白糖的聲音帶上了顫,他臉色蒼白,垂著眼睛,細密又尖銳的痛從手和腳傳上來,他攤開發著抖的手心,傷口已經血肉模糊了。

  作為一名腫瘤外科的醫生,處理傷口是最基礎的東西,蔣云書拿著藥箱回來,伸手握住白糖纖細的手腕。

  長期虐待形成的肌肉記憶讓白糖反射性地想往回縮,但縮到一半就硬生生地停住了,“對、對不起先生,我……”

  蔣云書搖了搖頭,“是我道歉才對,我現在要握住你的手腕處理你的傷口,會痛,忍一下。”

  掌心下的身體一直在抖,蔣云書覺得自己握著的是實驗室里人體骨骼標本,手腕細得他仿佛用點力氣就能折斷。

  他用消毒過的鑷子,一片又一片地把玻璃碎片從肉里夾出來,又穩又快,“喀啦”,玻璃砸到垃圾桶里的聲音。

  “還好沒有扎得很深,” 蔣云書用清水輕輕地沖洗傷口,鮮艷的血被沖至粉色,甜膩的omega信息素直撲上來,“不然就要去醫院縫針了。”

  白糖死死咬著唇,一陣又一陣的刺痛讓他腦子有些遲鈍,眼睛蒙上了一層霧,視線變得模糊,還有身體受到刺激下意識的躲避,但都被蔣云書輕輕地握住了。

  “接下來我要用碘伏消毒,會有點痛,忍一忍。” 蔣云書說。

  “唔!” 白糖壓根沒反應過來,劇烈的痛意讓他腦子一片空白,一聲悶哼溢出齒關。

  蔣云書用繃帶綁了個利索漂亮的結,“好了,我抬一抬你的腳。

  白糖渾身都躬了起來,生理淚水墜在下巴上,眼尾紅了一大片,明顯在極力忍受痛苦,卻沒有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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