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蔣云書抬起頭,“什麼?”
白糖眼睛亮亮的,似乎是終于想出了個滿意的名字,滿懷期冀地望著蔣云書:“天使蔣天使。”
蔣云書難得有些茫然:“啊?”
第48章 “蔣醫生。”
蔣云書的衣服底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委婉地拒絕:“我覺得不太好。”
白糖肉眼可見地耷拉下去,星星眼都黯淡了,“為什麼啊?我覺得很好啊?很合適的”
蔣云書沉默了,白糖低靡的樣子實在是有點太可憐了,但他想了想那個畫面,就有些不適。
“天使,你來啦!”
“蔣天使,你想吃小蛋糕嗎!”
“天使我出門啦嘿嘿!”
很不妥,蔣云書再次打了個寒顫。
幸好白糖是一個尊重他人想法、不獨斷專行的人,他一邊失落一邊道:“那我們換一個吧你比我大了8歲,哥哥?叔叔?”
也沒到叔叔的年齡吧,蔣云書在心里默默反駁。哥哥的話年齡挺合適,但他一想到這麼漂亮的小孩天天追著他喊哥哥,好像也總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蔣云書說:“喊醫生吧。”上輩子聽過最多的一個稱呼,既習慣也會不覺得肉麻。
白糖心里一個咯噔,他之所以沒有提議喊蔣醫生,是因為他從心底上拒絕,他覺得周安肯定也是這麼叫蔣云書的,雖然他很慶幸,也很感謝自己長得像周安,畢竟正因為如此,蔣云書才會救他,但他卻莫名地不想和周安喊同一個稱呼。
白糖張了張嘴,還是應了:“好”
蔣云書看著白糖那張蔫下去的小臉,半晌,有些頭痛道:“想喊就喊吧,但只有在很害怕的情況下才喊,好嗎?”
“可、可以嗎?”白糖失而復得一個專屬于他的稱呼,“謝謝你!”
蔣云書稍微走近了點,朝白糖伸出手,“現在要不要試試?”
白糖仰頭看到蔣云書距離自己大概還有兩米的距離,他頓時局促起來,手腳僵硬地慢慢挪過去,輕輕地把指尖搭上alpha的手心。
蔣云書曲起手指,把白糖的手握住,公事公辦道:“什麼感覺?”
“有、有點緊張”觸及的手心干燥又溫暖,白糖小巧的喉結上下動了動。
但很快,蔣云書松開了手,看著白糖的眼睛問:“害怕嗎?”
剛剛全身心都沉浸在緊張的情緒當中,還沒來得及細細感受,手就重新垂在身側了,白糖的心臟“砰砰砰”地亂跳著,聲音大到耳膜都在震,他隨口說道:“好像也有、有點”
“那我們明天再試試,”蔣云書說,“慢慢來,不著急。”
第二天,白糖放學回家,蔣云書同樣伸出手,“試試?”
這次牽手的時間比昨天長了些,分開的時候,白糖手心都出汗了。
“有什麼感覺?”
白糖蹭了下校服褲子,仍舊磕磕巴巴:“緊張心臟酸酸麻麻的,還有點痛”
“行,”蔣云書道,“明天繼續。”
第五天,白糖眼尾通紅,掙了掙已經被握了5分鐘的手,“蔣醫生,可、可以了”
蔣云書:“怎麼樣?”
白糖雙手捂臉,自暴自棄道:“我不知道了!”
于是周日過來驗收成果的周朝雨面無表情,抱臂看著兩人像進行什麼神秘儀式似的。
蔣云書:“牽手?”
有外人看著,白糖有些害臊:“……好。”
兩人之間的距離遠得能再站兩條最大直徑的黑糖,他們面對面平舉右手,掌心貼合,仿佛在傳送功法。
周朝雨:“”
周朝雨滿嘴臟話被憋在喉嚨里,特別是看到這樣還能臉紅的白糖,差點一口氣沒呼上來。
蔣云書問:“怎麼樣?”
周朝雨深吸氣,盡量平和:“我說的肢體接觸是在白糖沒有心理準備的前提下進行,例如不經意突然碰一下他。你每次觸碰前都來個前情提要,還等待幾十秒讓他做足了心理防御,他知道你是蔣云書,也知道你不會再傷害他,他怎麼會有其他的心理和身體反應?”
周朝雨又反思道:“是我的問題,我沒想到還有這層,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也是好的,給足白糖一個星期的時間讓他適應你的觸碰,更利于病情的穩定恢復。”
兩人都點點頭表示明白。
周朝雨嘆了口氣,說:“收拾收拾我們去醫院吧,想象脫敏訓練最好不要在平常生活的環境進行,白糖,你多帶一套干凈的衣服。”
白糖看似已經冷卻下來了,如果不看仍舊帶紅的耳垂的話,他聽話地裝了套衣服放進自己的純白色書包里,“學長,我好了。”
“嗯,”周朝雨道,“走吧。”
三人來到帝都醫院的心理科,推開心理咨詢1室,看到秦終南穿著白大褂在里面喝熱茶,他見到三人,感嘆道:“我和我老婆的約會周末就這樣”
話沒說完,被周朝雨用腳背踢了下小腿,聲音戛然而止。
白糖不好意思極了,愧疚道:“對不起,秦醫生。”
“沒事,別管他,”周朝雨道,“他就是那嘴不說兩句心里不舒服,明明昨天還問我你恢復得怎麼樣了。”
被戳穿的秦終南面不改色地扶了下眼鏡,“不要說出來,我害羞。”
周朝雨一陣無語,他推開里間的門,“白糖進來這里,蔣先生你在外面和秦醫生坐著就好了。
”
里面是一個讓人感到非常舒適的房間,白色柔軟的床,暖黃的燈光,床邊的花架上擺了幾盆常青藤,常春藤葉自然地垂下來,像一簾綠色的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