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做主治醫生的話,一般學歷都會在碩士以上吧他眨了眨眼睛,小聲問:“蔣醫生你學歷是什麼呀?”
蔣云書如實答道:“博士在讀。”
白糖輕輕地拖長聲音“啊”了一聲。
一時寂靜。
好似是察覺到白糖情緒有點不對,蔣云書問:“怎麼了?”
“啊沒什麼啊,”白糖朝手機那頭笑了笑,“要不蔣醫生你做卷子吧,不打擾你啦,我剛好也打算刷一套題來著”
蔣云書看了他一會,直把白糖盯得發毛了才問:“有好好吃飯嗎?”
白糖乖乖地說:“有”
蔣云書:“晚上睡得著嗎?”
“還好,我和如云在我的房間一起睡的。”
蔣云書繼續問:“中藥有喝嗎?”
白糖:“有的,有在好好喝”
蔣云書又安靜片刻,說:“好,去寫卷子吧,早點睡。”
“嗯,”白糖彎了彎眼睛,“蔣醫生也早點睡,晚安。”
視頻通話結束了。
眼角的弧度慢慢消失,失落感一點一點地涌上來,白糖看著黑屏的手機發呆。
只有他一個人養成了習慣。
一個多星期,每一天都是他主動將電話打過去的,有一次他嘗試等到了十點,結果手機毫無動靜,蔣云書別說打電話過來了,連條消息都沒有,可他又實在是想,只好妥協地打了過去,alpha語氣如常。
那天的兩人說不到十句話就結束了。
而這一次通話,讓白糖再次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卑與無力,哪怕蔣云書覺得他不爛,但兩人之間的差距
真的太大了。
過了幾天,白糖和鄭如云下午開車去了一個稍遠一點的地方兜風,兩邊的風景很漂亮,一眼望過去全是樹木與稻田。
鄭如云的車子是一輛二手車,只能坐兩個人那種的小小車,他們將兩邊車窗全部降下來,風將二人的頭發吹得定型。
接近六點鐘才回到家,鄭如云撕開一袋意面,問道:“白糖,晚上吃番茄肉醬意面?”
白糖笑他:“你都撕開了才問我!”
鄭如云也笑:“我就通知你一下,不吃拉倒。”
不知過了多久,面快熟的時候,他突然聽見身后白糖問他:“如云,你說我,把腺體上的疤痕祛掉好嗎?”
鄭如云愣了愣,他熄了火,轉過身來,看到白糖抱著黑糖坐在沙發上,正一下又一下替黑糖順著毛。
“會很痛,”他說,“特別是你的疤在腺體上,面積比較大,傷口又深,會和那個畜生在上面留下傷口一樣那麼痛。”
白糖垂著腦袋,看不見表情,輕聲“嗯”了一聲。
鄭如云下意識地摸上自己的胯骨,那里也有一條又長又深的疤,上面肌膚顏色不均,皮膚表面有些粗糙,是明顯做過激光手術的痕跡。
他是過來人,所以懂得白糖此時此刻的心情與想法,他沒有支持也沒有反對,只是客觀地說:“而且,疤痕并不會全部祛掉,結束后仍然會有淺淺的痕跡留在那。”
白糖的手從黑糖的毛發里穿出,沒有說話。
“你”鄭如云措辭,“有和蔣云書說嗎?”
白糖把唇珠抿進嘴里,搖了搖頭。
鄭如云又問:“你想和他說嗎?”
白糖的睫毛顫了下,臉上的表情迷茫又難過,小聲地說:“不知道”
第63章 “完全有可能。”
今天的蔣云書沒有等到白糖的電話。
做完執醫的往年真題已經晚上十一點了,蔣云書仰頭轉了下脖子,發出“喀拉”的聲響,他望著天花板上吊著的花燈,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是忘了嗎。
他拿起手機劃拉了下屏幕,沒有消息。
不可否認,白糖每天的電話讓他心暖,讓他第一次感受到“原來他也是有人牽掛”的錯覺,甚至到了后來,他會期待手機鈴聲的響起。
蔣云書摁下一個2,復又放下手機,算了,萬一睡著了,應該只是忘了吧。
可是,第二天的他,還是沒有等到白糖的電話。
蔣云書皺了皺眉,一個小時過去了,一半題目量都沒完成,他有些心煩意亂地暫停計時器,果斷地播了個電話過去。
手機“嘟”了幾聲,接通了。
白糖愕然的聲音傳來:“蔣醫生?”
蔣云書轉了下筆,“嗯,是我。”
白糖將豎著的的政治課本放下,雙腿曲起踩在椅子上,小聲問:“是有什麼事嗎?”
“為什麼昨天和今天不打電話給我?”蔣云書直接了斷地問。
“欸?”似乎是沒想到蔣云書會這麼問,白糖圓潤的腳趾頭緊張地動了動,“我、我怕打擾到你”
蔣云書說:“不會,不會打擾。”
白糖怔住了,什、什麼意思。
停頓的時間太長,再去問就有點奇怪了,白糖只好亂說一通以掩蓋自己的心悸:“哈哈你想通話的話直接和我說嘛。”
蔣云書沉默兩秒,說:“下次會和你說的。”
白糖又懵了,腦袋暈乎乎的,一下下地發著熱,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所以,蔣醫生是有在等他的電話嗎?是想和他說話的嗎?
想明白后,白糖頓時委屈起來,控訴道:“那你干嘛不主動打電話給我”
蔣云書淡淡地說:“怕打擾你。”
白糖瞪大眼睛,正想發作,又聽alpha繼續道:“因為你有可能在寫數學題,怕打斷你的思路,但我沒關系。”
火焰滅掉,剛剛那點小委屈瞬間煙消云散,白糖乖乖地說:“知道了會給你打電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