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大冬天的,哪怕肉包子和蛋在蔣云書兜里放著,可時間一久,還是冷了下來,于是他打算把人喊醒,吃了再睡。
他很自然地親了下omega被悶紅的臉頰,然后把手伸進暖熱的被窩里,揉了下omega軟乎乎的肚子,“白糖,醒醒。”
似乎是知道alpha在旁邊,白糖睡得還算熟。
蔣云書用牙齒叼著磨了下,五官陷在柔軟細膩的肚子肉上,低聲贊同秦終南所說的:“真的解壓……”
白糖還沒完全清醒,手覆在alpha的頭上,下意識喊:“云書”
蔣云書愣了下,這還是兩人確定關系后白糖第一次這麼叫,他輕輕捉住白糖的手,把唇一下又一下地印在潔白的紗布上,“嗯,是我。”
白糖兩手都是傷,沒法用力,被alpha攬著背坐了起來,“你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睡不著就起來了。”
白糖去洗手間刷了牙,清清爽爽的,還沒放下杯子就被站在身后的蔣云書捏著下巴抬高,親了上來。
白糖往后仰著脖子,后腦勺抵著硬邦邦的肩膀,他感受著唇上冰涼又炙熱的溫度,隨即衣服下擺也被alpha撩開用力地揉著側腰。
白糖順從地張開嘴,殷紅的舌尖一閃而過,他怎麼覺得alpha變主動了那麼多?
一吻閉,蔣云書攬著有些腿軟的omega,親了親白糖的頸側,“下午我去看心理醫生,對不起,之前讓你擔心了那麼久。”
白糖喘著氣,只能搖頭。alpha之前的親吻都是溫柔、克制又纏綿的,這一次卻傾略性十足,嘴唇被用力磨得發紅,舌頭都快被咬掉了
蔣云書問:“討厭嗎?喜歡哪種接吻?”
面前是方方正正的鏡子,白糖低垂著眼睛不敢看,他抿了抿發燙的嘴唇,“不討厭,都喜歡的”
蔣云書徹底放下心來,側著頭一下又一下親著發紅的耳朵尖,直到懷里omega的肩膀都縮起來了,他說:“白糖,我會像你一樣努力去治,以后也會注意身體。但是你下次不可以再隨便傷害自己了,知道嗎?”
“我沒有傷害自己,我還要和你長命百歲的!”白糖有些委屈,“是蔣云蘇他!”
蔣云書聽到白糖的話心里一暖。
“沒有他,白糖,他真真正正地死掉了,永遠都回不來,”緊接著他有些不自然地撒謊道,“握住你手的是我,我當時想讓你別擔心,但是沒撐住就暈過去了。”
白糖微微瞪大眼睛,“真的嗎?”
“嗯,我保證,”蔣云書說,“只有當醫生宣布我死亡,我才是真的死亡了。只有,知道什麼意思嗎?就是萬一我出了什麼意外,流了很多血、不省人事又或者沒了心跳和呼吸,但只要醫生沒宣布,我就沒有死,知道嗎?”
白糖總覺得這邏輯有什麼不對。
蔣云書笑了一下,低聲說,“我也要和你長命百歲的,所以別怕。”
下午蔣云書去心理科,出門時恰好碰上了從外面來的鄭如云。
兩人都愣了下,都沒有選擇開口。
還是白糖看不對勁,及時過來,“怎麼了?”
蔣云書搖搖頭,牽了下白糖的手,說:“那我先下去了。”
鄭如云將手里的蘋果泥放在柜子上,沒說話。
“怎麼了呀?”白糖試探地問,“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之前不是挺友好的嗎?”
鄭如云如實:“他第二次醒來的時候,我差點打了他一拳。”
白糖的眼睛猛地瞪大了,驚訝之余力道沒收住,揪了下鄭如云的外套,“你打他了?!”
“差點,”鄭如云說,“當時我的確是沖動了,對不起。快打到的時候,我想到他是你喜歡的人,如果我打下去了,你會不開心。”
白糖久久未說話。
男朋友與朋友之間的矛盾,應該由自己去調解。他平復了下心情,問:“如云你能說一下發生了什麼嗎?”
鄭如云簡單地說了下,草草帶過。
白糖的臉開始皺了起來,“唔但是,這不關蔣醫生的事,是我自己”
“可是如果他不暈倒,你就不會出事。”鄭如云說,“白糖,在那間病房里的那麼多人,只有躺在隔壁病床上的你是我的朋友。”
白糖正在思考怎麼解釋,“但是蔣醫生他有太多事要忙了,他也不想暈倒的,主要是我被嚇到了是我的問題。”
“但是他上一輩子不就是這樣死的嗎?”鄭如云說,“那他這一輩子,難道不知道,這樣遲早會出事?”
“或許蔣醫生打算忙完這件事就去看醫生呢,”白糖突然一個機靈,說道,“你說對不對?只能說是意外的錯!”
一個面容和藹的女人聽完蔣云書所說的前情后,聲音溫潤,問道,“蔣先生,因為一個外界的突發情況,可以看到你來了。那麼如果這個外界的突發情況沒有發生,你主觀上是否愿意解決問題呢?”
蔣云書沉默了下,“否。”
他從上一個世界就清楚地知道,他有陳年已久的心理問題。上一輩子,他沒有牽掛,所以不在乎,死了也不在乎,甚至想著,或許死了后,會不會看到那對夫妻臉上稍微傷心的表情。
他也清楚地知道,如果沒有白糖。大概他這一輩子也不會找到伴侶,他會像上一個世界一般,像機器人一樣生活,每天做的事情只有:上班,吃飯,上洗手間,晚上再獨自一人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