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哭的,忍不住……我就是覺得,”白糖吸了下鼻子,委屈巴巴地說,“他們怎麼能這樣對你,我太生氣了……”
omega很白,因此哭過的眼睛周圍,那一圈紅非常明顯,蔣云書沉默半晌,將白糖擁進懷里。
明明自己的父母比他的父母還過分,明明自己的遭遇比他還悲慘得多,明明經歷過那麼黑暗的事情,但這只omega怎麼……還那麼可愛純良得緊啊。
蔣云書不知什麼心情,既心疼白糖為自己流眼淚,又因白糖為自己傷心而感到高興,一瞬間有過“要不他下次講得再慘些”的想法。
兩人剛下到醫院大廳時迎面撞上了要下班的林白晝。
蔣云書:“林醫生,要不要一起吃飯?”
林白晝拒絕了,“不了,我去買一下桃子汽水。”
蔣云書也沒繼續邀請,點了點頭,說:“好,那下次見。”
林白晝喜歡喝的那一款桃子汽水是一個老牌子生產的,他從小喝到大,非常喜歡,可或許是銷量慘淡的原因,以至于七八年前就沒有超市再進貨了。
開了快半個小時的車,視野出現了一家破破爛爛的小士多。林白晝當初找遍了整個第二區,發現只剩這一家還在賣那一款桃子汽水了。
小士多的老板和他相熟,畢竟買了那麼多年了,林白晝走到角落,看到足足剩余了兩排的桃子汽水,他問:“老板,這次怎麼進了這麼多?”
老板是一個快60歲的老頭子,他帶著口音大聲說道:“沒有啊,我每次只進三箱,是因為另一個男孩子好久沒來買了,就上次你倆為了最后一瓶,和你打架那個!”
林白晝愣在原地,滿臉驚詫:“嗯?”
老板小聲嘟噥道:“要不是你們兩個一直買我早就不進貨了,不賺錢!除了你們兩個沒人買,沒人買!”
自從詢問筆錄結束后,江阮嘉似乎才終于反應了過來:她自由了。
面對外界的反應,她開始會回應,焦糖甩著尾巴去蹭她時,她會低下頭撓撓焦糖的下巴。
焦糖,那只大懶貓的名字。
三人吃完飯后,江阮嘉有些遲鈍地站起身,想去收拾碗筷。
蔣云書正想阻止,就被一只手擋下了,白糖朝江阮嘉露出一個笑容,“麻煩阿姨啦!”
江阮嘉頓了頓,點了下頭,繼續做手上的事情。
白糖將alpha拉到花園里,“學長說,可以適當讓阿姨做一些事情,或許會好一點。”
蔣云書用腳扒拉開不停拱著omega的黑糖,說:“好。”
“啊對了!”白糖突然跑進屋子里,沒一會,拿著一口鐵鍋和幾本書出來了,他將廢鐵鍋放到石子路上,然后將四本書放進鐵鍋里。
蔣云書定睛一看,那是他的筆記本,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就開始用,到現在已經第4本的計劃表。
白糖跑回來,問:“蔣醫生,我想把它們燒掉,可以嗎?”
蔣云書側著頭,久久地望著花園中央的筆記本。
白糖有些緊張,以為他是不愿意,正想說“那就先不燒了,我們慢慢來”時,alpha開口了。
“好,”蔣云書說,“燒掉吧。”
白糖擔心地看著他:“真的可以嗎?”
“為什麼不?”蔣云書低頭和omega對視,笑了笑,“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白糖便墊高腳親了下alpha的嘴角,似乎是在獎勵:“蔣醫生好棒啊。”
蔣云書怔然了一下,覺得這句話夸獎的話來得莫名其妙又有些不對勁,可omega已經跑掉了。
只見白糖小小一只蹲在鐵鍋旁邊,先是撕下一張空白的紙,用打火機點燃后,扔在了筆記本上面。
蔣云書的瞳孔里霎時出現了一抹火光,而在火光里,白糖臉上帶笑,朝他小跑過來,兩人之間的距離一點一點減少,“蔣醫生!你要好好看著!”
蔣云書伸手牽過omega的手放進自己的口袋里,他身形挺拔,站在門關處看著筆記本一點一點地被火燃燒殆盡。
周圍黑漆漆的,仿佛都是黑白,望不到底,只有明亮的火焰在眼底跳動。
被燒掉的不僅僅是筆記本,更是壓了他32年的枷鎖與負擔,他只覺得釋然,渾身輕松了。
白糖也靜靜地望著,眼前卻是閃過2年前,還在舊房子的那時,蔣云書搬起那一箱沉重的工具,一股腦倒進垃圾桶的畫面。
金屬碰撞的聲音莫名和紙張燃燒噼里啪啦的聲音重合。
不過一兩分鐘的事,“啪”地一聲,火滅了,周圍瞬間暗了下來。
白糖又小跑過去,用樹枝撩了撩,鐵鍋里只剩下灰燼。
什麼都沒有了。
他轉過身來,喊道:“蔣醫生,都燒干凈了!”
蔣云書的瞳孔倒映出omega的笑顏,他彎了眼睛,“嗯。”
卻不料,omega從懷里掏出了一本新的筆記本,雙手遞給alpha,說:“這里是我對你的要求,你要做到哦。”
蔣云書愣了下,筆記本的封面是一只毛絨熊,他想起之前白糖對他說的。
omega紅著眼睛坐在床上,哭著說:“你扔不掉骨子里父母的要求,那你把我的要求替換掉他們的,好不好?我現在讓你早點睡,行不行?”
蔣云書接過來,翻開,卻發現整本筆記本,只有第一頁有字:
1、老公要一輩子身體健康,和我長命百歲。
2、老公每天晚上都要和我一起上床睡覺,不許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