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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陷落》第28章

  人魚的報復心是所有海洋動物中最強的,受到的傷害必須原封不動還回去。

  白楚年胸前的血量條減少了五分之一。

  蘭波仿佛拼命壓抑著快到極點的暴躁和怒意,兩個人僵持許久,他松開白楚年,尾尖一勾木制旋梯扶手,帶著身體離開了白楚年的床,頭也不回爬上二樓臥室,鉆進被窩里不動了。

  白楚年靠在床枕上枯坐了一會兒,搓了搓臉讓自己清醒,去陽臺透了透氣,摸了一把脖頸,干涸的血渣黏在指尖,脖頸還留著幾個見血的牙印。

  等到腳下積攢了七八個煙蒂,才離開陽臺,輕手輕腳地走上二樓木梯,蘭波用薄被把自己整個蒙了起來,看形狀大概又卷成了一個球。

  白楚年把二樓臥室的空調打開,調到十六度制冷,臨走時不慎被地毯上的硬物硌了腳,蹲身撿起來,發現是顆涼得有些冰手的珍珠。

第20章 

  空調制冷的風聲低響,房間里忽然安靜得落針可聞,兩個人呼吸輕緩下來,殘余壓迫信息素充斥著整個房間,讓身處其中的人倍感壓力。

  白楚年索性直接坐在地毯上,借著昏暗的光線注視著手里的珍珠沉默。

  想起第一天認識蘭波,是因為他們躺在相鄰的兩張手術床上,白楚年還記得這家伙很虛弱,身體緊繃著,手指緊緊摳著手術床。

  他的指甲像貓一樣可以伸出利爪,把身子底下的醫用墊連著手術床本身摳出幾個洞來。

  護士在不遠處挑選要用到的工具,手術刀放進盤里發出令人骨頭根泛寒的輕響,醫生們和麻醉師在一旁不知討論著什麼。

  白楚年事不關己躺在手術床上望著燈出神,無聊地抬起手,用手掌遮擋刺眼的光線。

  緊挨著躺在身邊的人魚omega動了動,白楚年側頭打量他,剛好與那雙深邃冷酷的藍寶石眼睛目光相對。

  omega很少會擁有這樣強勢野性的眼神,聽科研員說這是在加勒比海最新捕撈到的一只魔鬼魚人形體,科研組立即帶著他從洪都拉斯登陸返航。

  omega的腺體容量要比alpha小,因此當本身能量過剩時,多余的腺體能量會溢出,使腺體細胞擬態進化,有的優秀omega可以進行八分之一擬態進化,即在身體上出現生物特征,大多體現在耳朵、尾巴、爪墊等位置,理論上擬態進化程度越高,腺體越強大。

  而躺在白楚年身邊的,是一只進行過二分之一擬態進化的魔鬼魚omega。

  醫生們結束了短暫的討論,麻醉師走過來和白楚年閑談:“很美的omega,對吧?”

  “en。”白楚年認同他的說法。

  “他很緊張。”麻醉師說,“你是知道的,麻醉之后并不痛苦,你哄哄他。”

  白楚年想了一會兒,翻身側臥,輕輕摸了一下人魚的鰭。

  omega扭動身子遠離他,被白楚年摸過的鰭略微充血變紅,很快又恢復了原色。

  自然界里很多生物都會因為情緒變化從而改變體色,這條魚看起來有點生氣。

  白楚年釋放出安撫信息素,淡淡的白蘭地酒味擁抱著人魚,然后伸出一只手停在他面前。

  人魚受到了有效安撫,本能的恐懼緩和了些,遲鈍地與白楚年手指相碰。

  他的手指間生長了一層半透明蹼,白楚年覺得很好玩,輕輕撥了撥他的蹼,隨后自己把左右手十指相扣給人魚看,高興地炫耀自己可以做到這個動作。

  人魚懵懵地看著他,發了一下呆,突然用尖牙撕斷指間的蹼,和白楚年的左手十指扣在一起。

  他的手溫度很低,但不算寒冷,反而有種早晨六七點鐘時冷風的清涼。

  白楚年見到外面世界的次數不多,他記憶里跟著姓白的老研究員走出實驗室的那次,涼風吹在身上,老頭告訴他現在是初夏。

  他的老研究員是個六十來歲的胖老頭,長年在白大褂胸前口袋掛一副金絲框眼鏡,兜里揣著一本縮印版《蘭波詩集》。

  有時候實驗結束得早,老頭就掏出小書來讀。當他讀時,白楚年坐在隔離箱里扶著玻璃瞧他,聽著老頭用蒼老得像個短路吹風機的嗓音讀道:

  “我擁抱過夏日黎明。”

  那時候白楚年以為老頭喜歡讀的這位詩人是世界終極浪漫,在屈指可數的自由時間里,他就代表著白楚年想象中外面一切美好事物的總和。

  白楚年小心地把人魚抱在臂彎里,人魚冰涼的身體挨著他的胸口。

  “蘭波。”

  這是他為人魚起的名字。

  白楚年從隊服口袋里拿出那個包魚鱗的小紙包,把珍珠和幾片藍色鱗片放在一起,折起來再揣回口袋,起身坐到蘭波床邊,掀開被子一角。

  蘭波果然又團成一個球不動了,與以往不同的是,藍色魚尾和鰭充血變成了鮮艷的紅色。

  “你的錯,你憑什麼氣紅了。”白楚年在他身邊躺了下來,用信息素安撫他。

  白楚年不愿回想剛剛看到的那個傷口,可傷口猙獰的模樣不由自主浮現到眼前,縫合時的針眼不止一排,看來不止縫合了一次,紅腫的小孔內側出了幾個發白的潰瘍斑點,看來他的alpha是個莽夫,只會橫沖直撞的,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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