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干什麼?”
“我看見了末世災難。”
“喲,什麼樣兒的災難呢。”
“干旱。”
“到時候就會有辦法了,災難是死的人是活的,以前洪水的時候不也有諾亞方舟嘛。”白楚年低下頭,“話說回來,有點事請你幫忙,你不會拒絕吧。”
撒旦平靜地看著地面:“不會。那也答應我一個要求吧。”
白楚年點了頭。
“你再近一點。”撒旦感知著他的氣息,靜靜感受著心臟有力的跳動。
“陰暗久了,就想和神圣的東西貼一貼。”撒旦說,“蘭波我是不配碰了,有你也好。”
但在審訊室玻璃外,蘭波的視角看里面的兩人的姿勢就有些曖昧了。審訊室內的兩人突然聽到背后玻璃砰的一聲巨響,回頭看去,蘭波的右手穿透了防彈玻璃,掰掉幾塊碎片,從外面爬進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強烈的壓迫信息素,轉瞬間蘭波已然出現在撒旦身側,一把抓住omega的后頸,微低下頭,收攏成豎線的瞳孔移向了他:“你來跟我貼個夠。”
封閉房間被打破,撒旦的未來推演能力失效,也無法再預測這個房間內的事件走向了。
往常蘭波對其他omega勉強還算寬容,這次白楚年也能理解蘭波的怒氣來源于哪兒。潛艇實驗室是由于撒旦銷毀失敗被破壞的,所導致的海域內感染藥劑泄漏也不能說他完全無辜,既然還沒抓住幕后主使艾蓮,蘭波拿他出氣無可厚非。
撒旦并未躲閃,而是目光灼灼地盯著蘭波,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用一種虔誠禱告的姿勢面對蘭波。
蘭波漸漸松開了手,手垂在身側攥了攥拳,無法再對撒旦做什麼。
“離他遠點。”蘭波抓住他下頜一字一句警告他,轉身就走了。
蘭波是堵著氣走的,白楚年有點莫名其妙。
撒旦看出了他的困惑,面無表情地說:“神不能傷害信徒,否則會反噬到自己身上,我愿意投降,聽你們擺布,他才殺不了我。”
白楚年來時把窗戶關閉,使得審訊室變為封閉空間,撒旦就已經明白了,白楚年讓他用未來推演預知,證明自己不會傷害他。
“……怎麼才算信徒?”白楚年問。
“投降、皈依、有敬畏之心、依戀以及熱烈的愛。”
“那……就是傷害了,會怎麼樣?”白楚年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連忙找補了一句,“本意不是傷害,是為了救人。”
“同時承受十倍痛苦,直到信徒痊愈那天,倒也沒什麼,畢竟他是永生不死的。”
“之后我再聯系你。”白楚年匆忙說了一句,給看守警員打了個手勢,然后追著蘭波離開的方向跑了出去。
蘭波在警署正門外一人高的花壇邊緣坐著等他,背對著警署大門,垂下的魚尾尖在花壇里揪了一朵真宙月季。天空正下著一場太陽雨,陽光和雨同時落在蘭波身上。
頭上的雨滴忽然被遮擋了,蘭波回頭垂下目光,白楚年站在階梯下,右手插著兜,左手將傘舉到最高,傘沿將將遮住蘭波的頭發。
蘭波抬起尾尖,把花送給了他。
第164章
從警署回來后,白楚年把自己關在公寓臥室內的密室武器庫里整整三天了。
武器庫內除了三面掛有槍械彈藥的武器之外,還有一張平整的折疊桌,折疊桌打開后,可以拼接成一個擁有三個方形工作區域的長桌,最右邊是一些精密的測量工具,中間是拷貝臺,最左方是放電腦和雜物的地方。
白楚年趴在桌面上,桌面鋪開了一整張線條密集的建筑圖,左手邊的電腦上打開的是一張cad圖紙。
蘭波仰躺在床上,頭垂在床的邊緣,頭發倒落在地上,手里舉著一本從警署回來時在路上書店買的一本書。
是成套的,一共七冊,第一冊 名叫《水色墳墓》,第二冊《火焰方棺》,作者落款處寫著多米諾。
“這種書怎麼會暢銷呢,我也能寫。”蘭波合上手里的精裝書,順手往嘴里塞。
“別吃,別弄皺了,等會兒還有用。”白楚年從成堆的圖紙中抬起頭制止他。
蘭波把書從嘴里拿出來,擦了擦:“不過是寫在研究所的生活而已,人類那麼喜歡看我們受罪的過程嗎。”
“你又不認識字,你能看懂嗎。”
“我也學了一點字。”
“他寫的是在研究所里實驗體的七種死法。”白楚年邊算圖紙上的距離邊解釋道,“《水色墳墓》寫的是充滿培養液的培養艙,《火焰方棺》寫的是焚化爐,多米諾的能力可以通過觸角讀取物質的記憶,他挑了七個不一樣的實驗體從生到死的經歷寫了七冊,死前的掙扎寫得很生動,尤其焚化爐那一本看得人幽閉恐懼癥都犯了。”
蘭波看著精裝本的封面,封面上畫著一張蛛網,蛛網中心連接著一塊被蠶食的骸骨。
“你也在研究所待過三年,你覺得呢。”白楚年垂著眼皮,看似視線一直落在圖紙上,其實手并沒有動,只是緊緊攥著筆,手背上的筋繃緊凸起。
“無所謂。”蘭波把書扔到床上,翻了個身趴在床邊,雙手支著頭問:“你這三天睡得太少了,來obe完就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