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麼時候……”厄里斯四處望望,沒有主管的影子,“尼克斯,跟丟了……你看到他去哪兒了嗎?”
人偶師無奈道:“追擊目標時不要東張西望。”
“哦,那現在怎麼辦。”厄里斯無聊地拋著手中的霰彈,甩開槍管,凌空接住落下的霰彈,再甩上槍管裝填完畢。
“這大概只是一個開始。”人偶師說,“你找一件衣服,先混進人群里,看看白楚年想干什麼。”
建筑內的人們都在吵鬧地往外逃,但電梯已經墜毀了,樓梯間的安全門全部鎖死,人們用力拍門,用滅火器砸門,對著電腦AI求救,但都無濟于事。
“好。”厄里斯用詛咒金線強行拉開電梯門,踩過墜亡的研究員尸體,隨便揪了一件沾血的白色制服,順著電梯內部的鋼絲繩攀到人多的一層,掰開門縫擠出去。
結果正與人群擠了個照面,他電梯門一開,一直拼命往門里擠的兩個人被后邊涌過來的人給推了進去。
“??這是干嘛呢??”厄里斯是靠詛咒金線爬上來的,電梯門里根本就沒有電梯,剎那間就掉下去兩個人,尖叫著一路摔到了底。
但這并不能讓陷入瘋狂的人們停住腳步,后把電梯間擠了個水泄不通,有人墜亡之后前面的人紛紛大聲喊“里面沒有電梯!不要推了!”
但后邊的人充耳不聞往前猛擠,靠前的人一個一個被擠了下去,直到十幾個人都墜落下去,呼喊“停下”的人越來越多,這瘋狂的求生隊伍才漸漸冷靜下來。
厄里斯趁著混亂退到一邊,袖手看熱鬧,“這可不是我弄的,是他們自己跳的。
”
人偶師笑道:“意料之中。這就是人類,最喜歡用共情標榜自己的動物。”
這時,所有的燈都忽然亮了起來。
人們紛紛遮住眼睛緩解由暗到亮的不適感,厄里斯沒有受到影響,抱著槍東張西望。
安裝在每個實驗區域的揚聲器發出嘶嘶聲響,接著一個青年的嗓音出現在培育基地各個角落。
“咳咳,請大家回到自己的實驗區域坐好,每個實驗區都有屏幕,你們可以看到我……和你們的主管。”
厄里斯立刻認出這是白楚年的聲音。
人偶師想了想:“能使用揚聲器的話,他很可能在控制中心。”
“去找他?”厄里斯被混亂跑動的人群撞了一下,不耐煩地問。
“不,絕不能與他碰面。你跟上人群。”
厄里斯隨著人流被擠到左邊,又被擠到右邊,終于看見實驗區的屏幕緩緩降了下來,厄里斯費勁兒地擠了進去,現在沒幾個人還愿意在實驗區待著了,實驗區反而空空蕩蕩很寬敞。
屏幕亮了起來,上面看起來是一個房間,一張弧形辦公桌上只亮著一盞臺燈,其他地方都是黑的。
一個身材高挑的青年alpha緩緩走來,拉開椅子坐在桌前,頸上戴著純黑的晶石項圈,手臂上爬滿藍色花紋,雪白發梢微卷地貼著脖頸,唇角翹著,時不時露出半顆虎牙尖。
白楚年按住揚聲器開關說:“親愛的朋友們,游戲要開始了,請盡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你們只有二十秒的時間,從現在開始計數。”
他打了個響指,靠近觀察臺的幾個培養艙亮起了綠燈,其中一個培育時間已滿的實驗體抽動了一下身體。
他的培養艙中培養液水位迅速下降,目測只有二十秒就會降到零,研究員們心里非常清楚,培養液降到零之后,艙門就會打開,實驗體會被放出來。
這是一只培育期蜈蚣實驗體,培育方向是毒。
有人試著去停止培養艙開啟,但無濟于事,培養艙現在完全不受他們控制了。
人們尖叫著往實驗區跑,將防彈玻璃門鎖死,終于漸漸地安靜下來,一個研究員顫抖地說了一句:“是9100的聲音,是神使。”
此話一出,有幾個反應快的研究員當場臉色就變了,余下的研究員們也回憶起了這個代號,神使是他們經手過的最令人意外也最令人惋惜的一個實驗體,從白獅胚胎培育到幼年體,最終自然進入全擬態狀態,如果不是在總部選拔實驗體時與電光幽靈對抗落敗導致瀕死被放棄,此時也必然是研究所手中價碼最高的一個杰作了。
這座培育基地里,沒有人不認識神使。
人們驚魂未定地盯著大屏幕,鏡頭切換了一下,發現同時與白楚年圍坐在弧形長桌周圍的還有十位穿主管制服的研究員,雙手被死死拷在桌面上,他們驚恐流淚的眼睛被放大到屏幕上。
人們都坐定之后,蜈蚣實驗體的培養艙開啟了,他撞開艙門,在實驗區之間緩緩游走,走過的地面被腐蝕出了一道燒灼的紫色痕跡,嘶嘶冒著毒煙。
此時所有實驗區都被封死,實驗體一時進不來,但里面的研究員也出不去。
厄里斯挪到門邊試了試,防彈玻璃門再也打不開了。
白楚年不緊不慢地講解起了游戲規則,雙手輕搭在桌面上,拿著一副撲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