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任塞壬自愿讓位給蘭波,沒有一絲一毫抵抗,正因為他有一位心愛的王后,才不敢冒險與實力強悍的蘭波廝殺爭斗,因為他沒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守住王座,更舍不得讓出自己的愛人。
這些心事蘭波向來壓在心底,沒有向小白透露過。從前小白質問他為什麼對珍珠如此冷漠,他無法回答。這是人魚族血統中自帶的殘暴慕強的習性,誰也無法改變。
“你不愛他嗎。”白楚年見蘭波怔神,聳了聳肩叫他。
蘭波憐憫望向沉睡的小人魚:“我注定無法給他太多。養大他,打敗他,這是我能給予他的愛。”
兩側的培養艙仍在微小地向中間位移,空間越發狹窄了,蘭波的魚尾漸漸變為警示的紅色。
“我們得盡快離開了。”白楚年的之間不舍地離開了培養艙的壁面,“恐怕艾蓮想毀滅證據,把我們一起埋葬在她的實驗體基地里。”
白楚年轉過身,回頭看了睡在培養艙中的珍珠最后一眼。
卻不料,猛地對上了一雙圓睜著的灰白的眼睛。珍珠瞪著無神的雙眼,趴在透明培養艙壁上,寂靜地盯著他。
白楚年驚詫向后退去,而珍珠所在的培養艙門突然亮起了通行綠燈,顯示已經開啟。
艙內的培養液水位迅速下降,他的魚尾變成雙腿,珍珠站了起來,死氣沉沉垂手站著,濕透的白發緊貼著臉頰。
“糟了,他要出來。”白楚年當機立斷朝培養艙門擋了過去,用身體抵住門口,他當初已經答應過蘭波,再見到珍珠,會殺死他,送他回海洋重生,況且此時在培養艙里的只是以靈魂實體出現的亡靈召喚體罷了。
珍珠突然抬起頭,朝亮起綠燈的培養艙門沖了過去,猛地撞上去。
一股恐怖的強大力量從艙門中傳來,迅速透過金屬門傳到了白楚年頂住艙門的左半邊身體,白楚年先是感到半面身體酥麻,然后被一股強勁力道擊飛了,身體被向后沖去。
蘭波一驚,立刻伸手抓他,但脫了手,白楚年的脊背狠狠撞到了背后的培養艙上,將厚重堅固的金屬門都撞出了一個凹陷。
白楚年跪到地上,單手撐著地面,口鼻向外滲出淤血。剛剛那一下將他五臟六腑都震出了血,麻木了許久才感到四肢百骸的劇痛。
他慢慢抬起頭,撞擊的眩暈使他眼前模糊,隱約看見珍珠從培養艙中推門而出,那高貴蔑視傲氣凌人的姿態像極了蘭波。
“好強……怎麼會這樣……”白楚年咳出一口血沫,抓住一側培養艙外的扶手,撐著身體站起來。
蘭波擋在了白楚年身前,血紅魚尾蓄起火焰般的電光:“亡靈召喚體繼承了本體的70%實力,本體……不是尸體,比外面那個依靠亡靈斗篷才能產生意識的珍珠更強。他擁有siren的力量,而且是……”
“惡化期。”白楚年遠遠望見了珍珠所在培養艙外的控制面板,上面顯示著珍珠的成長狀態,心涼了半截,“艾蓮給他注射了Ac促進劑……這瘋女人。”
白楚年顫顫伸出手,一把抓住蘭波將他拉回自己身邊:“你想硬碰嗎,自從進來之后,我們都消耗太多體力了。”
珍珠冷冰冰地向前邁進,手掌心匯聚起一道黑煙,黑煙凝聚成死海心巖,再鑄造成一把細長唐刀,緊握在手中。
被培養艙圈起來的這塊地面只有不到三十平方米,沒有任何掩體,沒有避戰的可能。
珍珠仍在接近,白楚年保持著冷靜,勾住了自己頸上的項圈。
但他還未松開項圈,手就被蘭波按了下去。
“別摘。”蘭波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神里盡是不舍和挽留。
白楚年的手猶豫著垂落回身邊。
他知道,死海心巖項圈是道自欺欺人的枷鎖,注射過促聯合素后,他與蘭波的驅使關系更加緊密,以至于死海心巖可以完全將他控制在惡顯期,只要不摘項圈,惡顯期就能無限維持下去。
這道項圈寄托著蘭波所有的希望,一旦解開,就是永別之時。
珍珠沖了過來,身形靈活如電,腳踩側壁跳躍,他擁有雙腿和全擬態惡化期的實力,在陸地上對付遠離水源太久的蘭波,怎麼會落下風。
蘭波從白楚年項圈上剝離了一小塊死海心巖,鑄成匕首握在手中,他甚至不敢鑄造更大的武器,生怕死海心巖取得太多,讓項圈支離破碎。
珍珠已經接近身前,蘭波倏然反身,手中短匕凌空劃出一道鋒利藍弧,珍珠的反應速度非常快,在刀刃觸及咽喉時腳踏墻面,拐了個彎。
蘭波沿著墻壁向上爬,抓住珍珠貼墻緩沖的時機,匕首刀刃狠戾地向下貫穿,珍珠卻驚險避開,反手一刀,蘭波后撤避開,卻不免被長刀挑斷了腰側的鰭,一片薄鰭飄落在地上。
雙方都持有死海心巖,白楚年無法貿然插入這場你死我活的爭斗,只能目不轉睛地描摹著珍珠的動作,在腦海中歸類分析。
“格斗方式偏向柔術,力量和速度都有所加強,他用的是二代戰斗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