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辭白才自暴自棄般地低低擠出一聲:“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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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寄青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在周辭白的床上醒來的。
而且是床的正中央,裹完了所有被子,墊著枕頭,睡得非常舒坦。
整個屋子卻尋不到任何周辭白的蹤跡。
直到洗漱完后,周辭白才在外面敲了下門:“起了嗎?”
“起了。”
顧寄青穿好外套。
周辭白推門進來,板著臉把手里的羽絨服遞給他:“今天雪后,降溫,大衣不保暖,這件小一點,你應該能穿。”
還是有些大,領口快把顧寄青臉都埋進去了,不過確實暖和很多。
而顧寄青換完衣服后,周辭白就把一個保溫桶塞到他手里:“嫂子特意給你包的海鮮小餛飩,熬的雞湯,說給你補補身子,你在車上正好吃。”
說完,就拿起桌上的車鑰匙,轉身下樓出門。
剩下顧寄青裹了一件又大又厚又長的羽絨服,只露出一點手指尖,費力地捧著又大又重的保溫桶,站在原地,懵了懵神。
所以周辭白這是打算避嫌還是不避嫌?是高興還是不高興?而且周辭白昨天晚上是在哪兒睡的?怎麼一副沒睡好的樣子。
但顧寄青最終還是沒問。
他覺得對于一個恐同直男來說,把昨天晚上的記憶直接就地埋葬,或許更合適。
于是周辭白就發現今天早上起來后,顧寄青整個人突然變冷淡了不少。
既沒有問他昨天晚上是在哪里睡的,也沒有關心他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整個開往志愿者活動地點的路上,除了埋頭吃小餛飩,沒有制造出任何一點聲響。
這小餛飩還是自己趁著周小越那個饞貓沒醒硬搶出來的一桶呢。
周辭白板起了臉。
顧寄青卻以為他是還在因為昨天晚上的事不高興,一邊慢條斯理吃著小餛飩,一邊決定再盡力不打擾周辭白一點。
兩人一路相顧無言,車載電視兀自播放著周小越昨天沒看完的沒頭腦和不高興。
等到了志愿者活動地點的時候,才發現他們來得有些晚。
“不過沒事,畢竟剛下過大雪嘛,家里離得遠來得晚也很正常,還有好幾個直接請假的呢。”
負責這個活動的志愿者協會的新干事是個爽快又漂亮的女孩子,叫林繾,替他們正常簽了到后,就抬起頭,認真看向他們:“所以兩位學長是住一起嗎?”
話音落下,還沒等顧寄青回答,周辭白就飛快地蹦出兩個字:“不是!”
過于激動的態度讓林繾怔了一下。
她剛才問了很冒犯的問題嗎?
可是兩個人明明是坐同一輛車來的,這個學長還明顯穿著那個學長的衣服,兩個人難道不是住一起?
周辭白看到她滿臉的困惑,知道她肯定是誤會了自己和顧寄青的關系,連忙紅著耳朵解釋道:“我跟他只是普通室友關系。”
“啊?我是問這個呀,不然呢?”
林繾迷茫地眨了下眼。
周辭白:“……”
對,不然呢。
室友不就是住在一起的關系嗎。
靠。
周辭白意識到自己完全想歪了后,低著頭,心里罵了自己一句思想齷齪,然后就開始反思起自己最近是不是被顧寄青帶得整個思維模式都偏了。
而顧寄青只是覺得周辭白的反應有些奇怪。
可能是對同性的話題有點敏感吧。
看著周辭白又紅著耳朵陷入了那種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胡思亂想里,顧寄青已經見怪不怪,收回視線,看向林繾,溫聲問道:“我們確實是一個宿舍的,是有什麼事嗎?”
“哦,也沒什麼。”林繾本能感覺到兩個人之前的氣場不對,非常有眼力見地沒有繼續問下去,只是說道,“我們這次的志愿活動主要是幫助救助站的狗狗清理衛生剪指甲一類的,基本都分好組了,所以你們是室友的話,我想要不直接就你們一組,我也懶得去問其他人了。”
“好,沒問題。”
周辭白沒有反對,顧寄青自然也沒有意見。
林繾也就繼續交待道:“不過狗狗都分配得差不多了,現在剩的幾只里有一只大型的中華田園犬,土生土長的那種大狼狗,看上去有點嚇人,其他志愿者都有點不敢,你們要是介意的話……”
“沒事,不介意。”顧寄青看出林繾的為難神色,主動答道,“我很喜歡大型犬。”
他本意是想告訴林繾沒關系。
旁邊本來還在胡思亂想的周辭白卻瞬間回過了神。
顧寄青喜歡大型犬?!
他之前不是說不喜歡大型犬類型的男生嗎?
怎麼現在突然又喜歡了?!
不等他意識到“大型犬類型的男生”和“大型犬”其實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物種,顧寄青就又開了口:“其實這些狗狗雖然看著體型很大,還很兇,但其實都特別通人性,也特別忠誠,會很認真的保護主人的安全,所以只要用對了方法,都會很可愛。”
他說得很認真,語氣還有一種不自知的溫柔,像是說這些話的時候,想到了什麼人一樣。
周辭白瞬間聯想到了顧寄青昨天感謝自己保護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