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我不是那個……”
意思。
周辭白被這突如其來的直白問題嚇得直接抬起了頭,準備否認,卻正好對上顧寄青坦然得沒有一絲雜念的視線,就好像他只是問了一個“你今天吃飯了嗎”的問題一般。
短暫的卡頓后。
中華民族誠實守信的傳統美德讓周辭白心虛地低下了頭,沒有繼續否認。
雖然他沒有只是想和顧寄青那個的意思,但如果兩個人在一起了,那種事情肯定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事,不然他也不會偷偷來學這個。
所以要說他真的不想,好像也有些說不過去。
顧寄青心中大概了然,又問:“那你確定自己是Gay了嗎?”
周辭白微頓。
像是看出對方可能沒太理解這個問題,顧寄青又慢悠悠道:“其實很多人都不是單純的異性戀或者同性戀,他們對于同性的肌膚之親并不排斥,但不意味他們就是真正的Gay,尤其是在你第一次發生關系就是和同性發生關系的基礎上,這種性體驗可能會給你帶來某種誤導。所以你確認自己就是喜歡男生所以愿意和同性發生性關系嗎?”
如果建立在雙方自愿的基礎上,顧寄青并不介意和周辭白建立長期穩定的床伴關系。
但前提是他希望周辭白能完全確認自己的喜好,而不是被他帶來的一次意外所影響和誤導。
他直視著周辭白,說得理智又溫緩,眼神也是平和的坦然。
以至于周辭白在那一瞬間忍不住開始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
他首先想了一下自己和其他男人的肢體接觸,還沒等具體想出畫面,渾身上下就泛起一陣惡寒。
然后又想了一下對象是女生,結果腦子里除了是穿著白色舞衣的顧寄青就還是穿著白色舞衣的顧寄青,但凡換一張臉,整個身體就開始起雞皮疙瘩。
他皺著眉,覺得自己可能男的也不喜歡,女的也不喜歡。
而對于他的反應,顧寄青也不太意外,溫聲道:“所以你可以再好好想想,等想好了我們再談這件事,可以嗎?”
他還是希望自己的床伴從身體到意愿都可以契合,而不是單純的稀里糊涂的發泄。
周辭白則以為顧寄青可能是看出來自己還沒有完全確定自己現在對他的心動到底是源于性還是源于愛,于是抿著唇角,低低“嗯”了一聲。
“嗯”完,宿舍又恢復詭異的尷尬的死寂。
顧寄青在沉默之后,覺得還是要適當給予誠實的鼓勵,不能太打擊一個十八九歲的大男生的自尊心,于是又溫和開口:“而且其實也是舒服的,沒有很疼,你不用太在意。”
“……”
艸!
周辭白終于忍不住,隨手抄起外套,扔下一句“我下午有練習賽”,就漲紅著耳朵,羞憤地奪門而出。
顧寄青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微彎了唇。
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壞。
不過誰讓周辭白這麼可愛呢。
畢竟這年頭應該沒幾個人會在做這種事情之前,還要板著臉認真查閱資料做筆記學習。
顧寄青伸手替周辭白合上了那個認真寫著“他怕疼,要克制”的筆記本,眼底帶了些不自知的笑意。
禮品袋里的東西也終于顯露真容。
是那件他第一眼看見時就想到了周辭白的黑色夾克。
還附贈著尹蘭的手寫紙條:[只只,這就當是媽媽感謝小周的禮物了,媽媽愛你]
顧寄青垂眸看了紙條半晌,然后收進抽屜,把夾克重新裝進袋子,放到了桌邊。
他的確覺得這件夾克很適合周辭白,但他不覺得尹蘭有什麼立場應該送周辭白禮物。
所以這件夾克他會寄回去,然后再自己給周辭白準備一份新的生日禮物。
想著,顧寄青鉆回自己密不透風的床簾中,安心地睡了個午覺。
·
而籃球館里,一場訓練打下來,陳逾白直接癱在地上跟要死了一樣。
“周哥,咱說實話,你是不是談戀愛了?”陳逾白為了活下去,喘著氣,拼著老命問出了這麼一句。
周辭白投籃得分,帶球回到半場,耳朵還有些紅,語氣卻盡量控制沒有情緒:“沒。”
陳逾白一臉不可思議:“那你每次一臉羞憤地來訓練的時候,都跟不要命一樣,難道不是被嫂子罵了把氣撒我們頭上?”
哪兒來的嫂子。
雖然他也很想不管不顧地把顧寄青變成陳逾白嫂子,但是很顯然,如果他不能給出顧寄青一個明確的篤定的經過深思熟慮的想法,顧寄青根本不可能答應他。
可是偏偏他被顧寄青吸引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顧寄青那種溫柔成熟的理性,讓他不自覺地就心甘情愿地就愿意聽他的。
所以他到底要怎麼才能確定自己就是一個Gay,到底要怎麼才能坦然地回答顧寄青的問題。
周辭白心里越想越亂,正準備一個暴力三分投下去,就聽到場邊傳來一聲:“陳逾白,你到底打完沒打完,再不打完,我跟秦子規自己去吃火鍋了,餓都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