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辭白連忙紅著臉道:“你別笑!哎呀,反正別管!反正你就去睡覺!其他的就交給我!”
“嗯,好。”
顧寄青想象著這一個月以來周辭白偷偷摸摸苦練游戲的樣子,不忍心再打擊他的積極性,坐在浴缸邊沿上,晃著腿,抬頭帶著點笑意,看著周辭白。
周辭白頂著他的視線,不自在地紅著耳朵,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路平,壓著聲音道:“你們在顧寄青露臺上干嘛。”
“燒烤啊,怎麼,吵到你睡覺啦?”
周辭白:“沒,我還好,但顧寄青今天身體不舒服,一直很困,下午就想說睡覺了,你們別鬧他。”
話音落下,對面直接一聲擔憂的:“臥槽!顧顧不舒服?!你怎麼不早說?!哎呀,王權,別吃了,快收拾東西,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別打擾顧顧休息!”
“那開黑怎麼辦呀!”
“去客廳,或者開麥。”
“哦,好,不過顧顧不要緊吧!”
“不知道,但肯定想好好休息。”
電話那頭幾個人吵吵鬧鬧的聲音很快就擠到浴室門外:“顧顧!你沒事吧!你要不舒服就早點休息,吃的我們給你放桌上了,你餓了就去微波爐熱一熱,有事叫我們!我們先走啦!不打擾你了!”
“快走快走。”
“哎呀,你踩我鞋了。”
“踩的就是你的鞋,誰讓你婉兒都飛不起來!”
“我婉兒怎麼飛不起來了?!上把明明飛起來兩次好不好!誒,老四這電話怎麼還有回音啊?”
“廢話,他就在隔壁。”
一陣吵吵鬧鬧之后,房門被帶上,腳步聲遠去。
顧寄青手機里叮咚叮咚傳來的都是關心的消息。
沒有任何埋怨,只有真心的叮囑和晚安。
這倒是顧寄青從未有過的體驗,原來拒絕的結果好像也沒有他想的那麼糟糕和麻煩。
而他的手機很快也被周辭白從手里抽出,然后整個人被周辭白托著屁股從浴缸里抱起,一路放到了床上,再裹上被子:“累了就好好睡覺,什麼都別多想。”
“好。”
顧寄青覺得既然自己決定試一試周辭白說的話,就從頭到尾試一試。
而且似乎也已經習慣了這種全自動的照顧模式,自然地被周辭白抱著,再自然地被放下。
只不過周辭白的反應在講了這麼大一串道理后都還沒有消下去,應該是真心想要了。
顧寄青問:“可是你怎麼辦?”
周辭白臉一紅,手忙腳亂地給他掖著被子:“我陪打兩把游戲就好了,反正我看那些小說里,都說什麼要有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我總不能比他們差。”
看來周辭白在學習的時候沒少查閱各種類型的學習資料。
所以大型犬雖然確實體力有些過于旺盛,讓他有點吃不消,但的的確確也很可愛,很可靠。
于是感受到周辭白也進了被窩后,顧寄青就閉上眼,側過身,自動貼上了溫暖的熱源,說:“晚安。”
周辭白則深呼吸一口氣,任由顧寄青抱著自己,讓自己怎麼都沒辦法軟下去,然后咬著牙,強行打開了游戲。
而顧寄青對此一無所知,只是睡得迷迷糊糊醒來時,聽見細微的游戲聲音,輕著嗓音問了句:“贏了嗎?”
回答他的聲音低而沉穩:“嗯,贏了。”
那就好。
不然夏橋又要鬧了。
果然周辭白永遠都很可靠。
顧寄青憑借本能,往周辭白的懷里又蹭了蹭,正準備繼續睡過去,手機卻響了。
他在周辭白的胳膊上蹭了兩下眼睛,趕走困意,才懶散地翻身,從床頭拿起手機。
看見來電顯示是“陸哥”,顧寄青身形微停了一下。
周辭白察覺,偏過頭,低聲問:“誰。”
顧寄青說:“以前的室友。”
然后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了故作親昵的聲音:“喂,顧顧,你睡了嗎?”
顧寄青不想回答這種明知顧問的問題,只是啞著嗓子“嗯”了一下。
對方連忙說:“抱歉啊,顧顧,沒打擾到你吧?主要是事情確實比較急,你看見群里發的期末作業了嗎?”
“還沒。”
“哦,那你記得看一下,老謝要我們在8號之前就要以組為單位做完建模交上去,我們班只有我你還有賀敞之參加過建模競賽,可能效率會比較高,所以賀敞之讓我問問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
他的聲音不算小,周辭白和顧寄青又離得很近。
“賀敞之”三個字出來的的時候,周辭白滑動著屏幕的手指一滯。
顧寄青察覺到了他的不對,知道他不喜歡賀敞之,但電話那頭的語氣又那麼殷切親昵讓人難以拒絕,而他一向又不擅長拒絕這樣的邀請。
但是周辭白的眼睛是星星啊。
而且還是兩顆漂亮的紅巨星。
于是短暫的沉默后,顧寄青認真地說出了三個字:“我不要。”
電話那頭的人和周辭白同時頓住。
對方大概是第一次向顧寄青提出要求卻被這麼直接明確的拒絕,他愣了愣,問:“為什麼?”
“因為我不喜歡。”
可能是因為睡得正迷糊,卻被突然叫了起來,顧寄青的嗓音里多了一種孩童起床氣般的稚氣。
而這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再配上他慣有的溫柔軟調,竟然讓人不知從何反駁。
這可是顧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