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嗎?”
半晌。
裴雁來移開視線,說,好。
?阿列夫零
輕微傷不構成故意傷害罪。
【高亮】擔心在后文造成誤解,馬紅的英文名更改為Judy!
第55章 “我不信星座”
想抓住人的心,得先抓住人的胃,這句老話能流傳這麼多年不是無緣無故。
鼎潤屹立多年,新老血脈交換一茬又一茬,關系牢固的少,點頭之交多。但藍稍廚子手藝實在是高,Judy開局就把人叫到這兒,氣氛炒得非常熱,團隊凝聚力少說提高一個檔次。
晚上九點整,整塊的炭火烤肉插在烤釬上,服務生挨桌挨盤切下一大片,香味飄得很遠。
眼看著服務生走近,李笑笑眼都綠了:“打個商量,你的肉分給我,晚上我的車讓你開回去,你明早就不用擠地鐵了。劃算吧?”
我嘲笑道:“你不是說還有半個月婚禮,現在要控制體重麼。”
“嘖。”她豎起叉子:“你不是吃撐了嗎?哪兒這麼多廢話。”
說話間,服務員已經用鋒利的鋼刀把肉割下,我剛想把自己的盤子推過去,李笑笑卻如驚弓之鳥般飛速起身。
“那什麼。”李笑笑干咳一聲,端起盤子拔腿就跑:“我去吧臺拿點兒小蛋糕。”
我眉頭一挑,還沒反應過來這位肉食動物怎麼突然轉性,裴雁來就坐在了她的空位上。
這是小桌,我和李笑笑面對面。裴雁來的臉猝不及防出現,我登時一陣心率不齊。
該死的條件反射。
“吃飽了嗎?”長久的沉默后,是我先慌不擇路地開口。
裴雁來笑笑:“沒有。”
我受寵若驚,愣了下,本能快過理智,把手邊的餐盤推給他:“那你吃。”
但剛閉上嘴,我就開始后悔。
我在干什麼?
把自己沒吃的東西分給裴雁來?
有時候不能怪他讓我下不來臺。沖動確實是魔鬼,會讓我莽撞變成一晝夜即死的草履蟲。
剛出爐的烤肉這時候溫度剛好,焦香流油。它被不尷不尬地晾在一邊,我似乎能察覺到表皮因為熱度流失在迅速僵化。
“我……”我想我得說點兒什麼來打破僵局。
然后盤子就在我眼前被拖走。
裴雁來從桌邊匣子里拿出嶄新的刀叉,刀刃很亮,看著就鋒利,果不其然輕松劃出漂亮的里脊。
“味道還可以。”高分評價。
他吃飯速度很快,姿態卻不難看,吞咽時喉結性感。
這什麼意思?
和預想南轅北轍,我恍惚間差點把西裝褲抓出十個窟窿。
“——Hey, guys!”
一雙手落在桌邊,骨節寬大,但并不粗糙。是Judy。
她左臂攬著李笑笑,細領帶松散,身材豐滿,襯衫扣子岌岌可危。這位女士面色坨紅,離爛醉也就一步之遙:“現在放送餐后特別節目!”
李笑笑第一次遇到比自己還能折騰的女人,僵硬彎起嘴角。說實話,這幅表情很少在她臉上出現,所以我甚至有點兒驚奇。
不喜歡被人打亂步調,裴雁來風雨不動,切割烤肉送進嘴里。
我只好接話:“什麼節目?”
Judy拿出一疊硬質卡片,我很快認出這是塔羅牌。
大學室友的女友靠這個賺外快,我也被拉去算過一次。
牌組是大阿卡那,我抽到的是正位倒吊者,正位高塔和逆位審判,分別代表過去、現在和未來。
室友的女友解讀,說,這意味著在感情上,過去的我以獻祭的姿態慣于付出,現在的我陷入痛苦的泥淖不能拔足,而未來的我也依舊沉浸在過去的美好回憶,但破滅的愛已然無法挽回。
我覺得不準,于是不信。
無動于衷到近乎嘲弄的表情激怒室友女友,那之后她再也沒給我算過。
我直言:“我不信這個。”
Judy倒是好說話,牌收回去:“那我幫你算算星座。”
“我以為外國人不講星座。”
“信教的朋友才對主忠貞。”Judy攤攤手:“我是少數派,我沒信仰。”
我還想推拒:“算了,我不……”
Mary勒緊李笑笑的腰,李笑笑的表情讓我以為她會把剛吃進去的蛋糕吐出來。
“林,”Judy豎著根手指打斷我:“懷疑一切會讓你陷入虛無主義。況且今晚很不錯,點頭才不煞風景。”
我還想說點什麼,但對面餐具發出細碎的聲響,餐盤空空如也。裴雁來用餐巾擦干凈嘴角,“想問什麼?” Judy松開李笑笑,抱臂站著。李笑笑大喘氣后,扔給我自求多福的眼神,端起手邊的果酒就開遛。
“很簡單,把生日告訴我。”
我出生在七月,是夏天,裴雁來比我年長半歲,在十一月,是冬天。
她挑眉,“巨蟹和天蝎?”
我有預感她接下來說的話會讓人有點難辦,出口打斷:“你別……”
裴雁來卻道:“說說。”
Judy吹了聲口哨:“Amazing! 這可是絕配。國語該怎麼講?祝你們喜結連理還是早生貴子?”
……要命。
這家伙一向地道的中文偏偏此刻翻車,都什麼跟什麼?
我下意識看向裴雁來,卻發現他也在看我。他不動聲色觀察的姿態,讓我聯想到叢林中沉默的捕獵者。
一言不發會滋生尷尬,但和裴雁來對視的時間被扭曲成曲線,漫長得像是能從世紀初走到世紀末。
后來Judy還說了些什麼,又是什麼時候晃晃悠悠離開,我都無所察覺。
我挪不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