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做飯,手機在房間沒帶下來。”姜野忽略他的控訴,老神在在。
“你這麼大的人,天天讓白術給你做飯,能要點臉嗎?”張弛真的服了,身為長輩,活得跟封建大家長似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偏偏人家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他還管不著。
“不能。”姜野勾著唇角,一朵一朵數著天邊的云彩。
“......”
姜野捏著一撮狗毛在食指上繞圈,軟軟的,保養得很好。姜野想起白術的頭發,發梢勾著他掌心的時候,心尖癢癢的。
有點想看小朋友做飯,“還有事兒嗎?”
“我在看直播,你太過分了。”張弛簡直嘖嘖稱奇。
“白術在廚房圍著小圍裙忙活,你在這枕著狗吹小風,嘖嘖嘖。”
萬惡的資本主義。
“掛了。”姜野直起身子,站起來。
“你去干嘛?”張弛突然有點羨慕姜老板,他好累。
“去看看我家寶貝兒穿圍裙做飯的樣子。”姜野拍拍狗,示意它跟上。然后放下手機,就要掛斷。
“別!你等會兒!”張弛驟然提升了好幾個分貝的聲音生生隔著老遠傳進姜野耳朵里。
“怎麼了?”姜野把手機放在耳邊,一邊走,一邊說。
“我要跟白術說話,你等會兒再掛。”張弛看著他晃晃悠悠,領著狗蹓跶的樣子,心里愈發酸澀。不自覺嘆了口氣,混著檸檬的清香。
“嘆什麼氣?我沒給你發工資嗎?”姜野已經進了別墅門,客廳里林一臣跟謝爾正圍著一盆東西,看起來像是在打奶油。
對上林一臣投過來的目光和笑意,姜野目不斜視地掠過。
長腿一邁,轉眼間消失在客廳轉角。
林一臣也不惱,只淡淡地收回目光。
“謝爾,我們一會兒去跟狗玩吧。”
謝爾賣力地攪著奶油,聞言略微皺了下鼻子,“算了吧,我有點怕它。”
“怕姜野嗎?”林一臣微微張著嘴,故作驚訝。
謝爾奇怪地瞥他一眼,“當然是怕狗。”
林一臣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還以為你說姜野,我看那只狗還挺喜歡姜野的。”
“其實也有一點怕姜大哥,不過還好,大哥一看就是個不輕易生氣的好大哥。”謝爾抬手拿手背蹭一下額頭,語氣自然。
林一臣似乎是被他逗樂了,臉上掛著開懷的笑,“說得好像黑手黨大哥一樣。”
說罷,話頭一轉,“姜野跟白術關系看著真好。”
謝爾又抬手蹭一下額頭,這次蹭得有點重,聽見這話隨口回答道,“不是真好,是特別好。”
不等林一臣再問兩句,余光里吳付陽走了過來。
謝爾看見他立馬仰著臉,“快幫我撓一下額頭,癢死我了。”
他打奶油太用力,手上粘了不少。
吳付陽剛從衛生間出來,手上的水還沒擦干,伸手蹭到謝爾衣服上,抬手幫他撓癢。
“不是不是,往右一點,再往上一點,啊對對就是這,癢了半天了。”
吳付陽另一只手撩開他的頭發,上面通紅一片,中間有一個扁扁的小疙瘩。
“蚊子咬了個包。”
看吳付陽收手,謝爾哎了一聲,想讓他接著撓。
“忍一會兒,那邊有個小藥箱,我去看看有沒有風油精什麼的。”
謝爾不說話了,拿起打蛋器攪兩下,然后動作一頓,抬頭看見林一臣若有所思的表情。
謝爾被他看得一愣,“前輩,怎麼了?”
林一臣回神,輕輕笑了笑,“沒事兒,你們關系也挺好的。
”
謝爾一聽這話,立馬勾起唇角,“那是,我跟陽陽可是從出生到現在的交情。”
吳付陽拿著風油精回來,還沒走近就聽見這句話。
擰開瓶蓋,伸手把他頭發撩上去,動作并不溫柔,“要是有得選,我選擇獨自成長。”
謝爾被他一把薅得往后仰了點,抬頭就是他近在咫尺的臉,頓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地說,“看你長得美,不跟你計較。”
吳付陽輕笑,松手幫他理好頭發,轉身走了。
林一臣低著頭,一下一下攪動快要成型的奶油,眼角泛著自嘲和不甘。
再說姜野那邊。
“可是你不工作也有工資,還比我高。”張弛更酸了。
“不。”姜野直接反駁。
“什麼?你給我漲工資了?”張弛那一瞬間心跳如雷。
“不是,我想說,我那不叫工資,你不能這樣比。”姜野不緊不慢地陳述事實,盡管這個事實會讓他的副董更難過。
“你簡直沒有心。”張弛愣了半晌,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詞形容他。
姜野那確實不叫工資,整個盛世都是他的,他是發工資的人。
“想開一點,你的工資是最高的。”說了這句話,姜野抬手把收音器重新卡在衣領上。
姜野已經走到廚房門口。廚房是半開放式的,一眼就能看見那個修長的身影。
廚房里面,白術穿著節目組的橙色圍裙,拿著勺子在砂鍋里面攪拌。燈光就在他頭頂上,低著頭時頭發擋著光,在眼睛那里投了一片陰翳。襯得他愈發白皙,霧白的皮膚跟牛奶似的。面部線條流暢自然,順著燈光,滑進衣領里。
這會兒沒有別人,只白術自己,捏著勺子,姿態放松,眼角眉梢暈染了一片淡漠的情緒。
姜野直接走過去,站在他身后,挨得很近,手自然地放在他的后頸,習慣性捏一下。
“嗯?”白術一驚,身體比意識快一步認出姜野,并沒有退讓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