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霄手里的紅筆在卷子上點了點,拿胳膊肘搗了搗付清舟的胳膊,“哎,給我講個題唄。”
付清舟從試卷中抬起頭來,“「哎」是誰?”
江霄清了清嗓子,低聲道:“我昨天不該對你發脾氣,我當時是因為一些其他事情……對不起。”
江霄脾氣上來又急又爆,李博文形容他就是個隨時隨地能冒火星子的人形炸彈,他因為這個性格沒少栽跟頭,偏偏大少爺當慣了性子還傲,剛開始拉不下臉來道歉,吃了不少虧。
但后來被生活的苦強行磨平了棱角,道起歉賠起笑那叫一個熟練。
大概是恐懼的加持,他一碰上付清舟的事情就暴露本性,急起來就犯渾。
付清舟看了他一眼,筆帽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昨天給我咬破了。”
熱度以不可阻擋之勢從脖子一直蔓延到耳根,江霄匆忙地瞥了一眼他的嘴唇,上面確實有個不易察覺的小傷口,老老實實地道歉,“對不起。”
付清舟盯著他快紅透的耳朵,眉梢微動,不咸不淡道:“不接受。”
這著實超出了江霄的預計,畢竟付清舟在他這里一直很好說話,不過他昨天確實有點過分,于是他小聲問道:“那你怎麼樣才能接受?”
付清舟瞇了瞇眼睛,“除非你嘴也破了,讓我親回來。”
江霄愣了足足有半分鐘,磕巴道:“不、不好吧?”
“不好就算了。”付清舟聲音淡淡,“你去找別人給你講題吧,反正我只是個沙袋。”
說完就人模人樣地低頭繼續做題,好像那些數字才是他的真愛。
之前付清舟親他那是形勢所迫,昨天晚上是他犯渾強吻的人家,還把付清舟的嘴給咬破了,還沖他發脾氣,付清舟生氣理所應當,要是親一下就能讓他消氣好像也不是不行。
但是總感覺很對不起付總。
江霄抓了抓頭發,他對著付清舟根本就不可能忘了付總……這到底是什麼世界難題?
“勉強就算了,我不喜歡強人所難。”付清舟頭也不抬,但是聲音有點發冷,“畢竟你心里還裝著別人。”
江霄頓時急了,“我沒有!親就親!”
付清舟勾了勾嘴角,“千萬別勉強。”
江霄氣呼呼地把試卷推到他跟前,絲毫沒有求人的自覺,“你到底講不講?”
付清舟拿過他手里的紅筆,“哪道題?”
付清舟不屬于天才學神那一掛,知識都是自己一點點打得基礎,搞計算機是興趣使然,講起題來條理分明深入淺出,江霄聽得很輕松,甚至覺得他很適合當老師教學生。
連著講了兩道題,付清舟甚至貼心地給他標出了課本上的知識點,又從練習冊上給他找了同類型的題目來練手,江霄本身就不笨,很快就把這個點給徹底掌握了。
江霄沉浸在做題的快樂中無法自拔,甚至還企圖翹掉寶貴的體育課來做題。
付清舟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慢條斯理道:“我也不喜歡強人所——”
“走!”江霄騰得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壓低聲音惡狠狠道:“我樂意得很!”
“樂意什麼?”跑回教室換衣服的李博文聽了個半截兒,“你倆要干什麼去?一起啊!”
“帶我一個!”葉揚站在門口把校服外套往桌子上一扔。
江霄險些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付清舟淡定道:“高考物理狂練三百道,一起?”
“臥槽,不了不了。”李博文一聽腦子就大,“我狂不了,您自己來吧。”
葉揚早就在聽見物理兩個字的時候拔腿就跑了。
物理題能不能狂練三百道江霄不知道,但付清舟親起人來挺瘋狂的,跟他那高冷的學霸人設簡直就是背道而馳。
體育器材室的隔間里狹窄而擁擠,江霄的腿硌著不知道是箱子角還是羽毛球拍的手柄,被付清舟按在角落里手腳都伸展不開,這略顯詭異的場景簡直就像某些不可描述的視頻里的開場。
付清舟扣著他的手腕按在墻上,江霄一邊忍不住回應他一邊抽空吐槽:“你非得……挑這兒……回家不行嗎——靠你別咬我!”
付清舟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側過頭去親他的脖子,江霄的脖子敏感得要命,下意識地想要掙開他,說話都有點連不上趟,“不是,等等,你沒說親脖子……付清舟!”
付清舟目光深冷地盯著他,微涼的唇掠過側頸,一口咬在了他的喉結上,江霄驚喘了一聲,腳下一滑后面的東西七零八落散了滿地,他猝不及防坐在了滿是灰的箱子上,他的手腕掙脫了付清舟的禁錮,一把將還在站著的人摟了過來,按在了自己腿上,沒好氣道:“你給我洗褲子嗎?”
“給你洗。”付清舟似乎對他的側頸有種奇怪的迷戀,或輕或重吻在上面,給江霄親得后脊背發涼。
“你別……”江霄往后躲,“我衛衣低領的,等會兒李子他們看見了怎麼辦?”
付清舟皺起了眉,難得不滿,“真麻煩。”
“所以我說回家。”江霄說完突然覺得有點歧義,刻意補充道:“親。”
“這時候別扮演客服。”付清舟的手不怎麼老實地在他后腰處摩挲。
江霄的奇怪笑點被戳中,笑得腦袋都埋進了他的校服外套里,付清舟低頭親他的耳垂,“江霄,你好像很害怕我腿受傷,是怕我坐輪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