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淚珠墜落在地,無聲碎裂。
空氣安靜了幾秒,葉云輕擦掉眼淚起身,“我的表演結束了。”
掌聲忽起——左桑帶頭鼓掌,同時飛快地眨了眨眼,眼里有水光一閃而過。
周導目露贊許,道:“我以為你會選擇更激烈、更具沖突性的方式來表現。”譬如前面某些演員,痛哭流涕,歇斯底里。
葉云輕卻道:“我看過一些左老師的采訪,私以為這樣比較貼近左老師的性格。”
左桑微訝,接話道:“我好像沒在采訪中提過這一段。”
葉云輕:“您曾在采訪中說拿夠了獎就退役,雖然是玩笑話,但看得出來您的心態一直比較樂觀。”
“只不過……”他微微垂了下眼睫,“當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很難有人可以真正的樂觀……所以,我這樣大膽地設計了一下。”
左桑再次笑了笑:“有心了。”
以前隊友說他冰上是精靈,冰下是“鬧鈴”,就連退役都嘻嘻哈哈地決定了。鮮有人知道,他當時雖然笑著,心里卻有多麼不甘和不舍。
葉云輕的表演倒是把他這兩面都還原了。
周導見左桑本人也滿意,再次看向葉云輕:“聽說你學過很多年的舞蹈,會冰舞嗎?”
葉云輕:“會最基礎的滑冰,不會冰舞,不過我準備了一段舞蹈。”
周導:“請。”
葉云輕找工作人員拿來自己的手機,找到配樂,連上室內的音響。
他赤腳走到屋子一角,閉上雙眼,抬手起勢,修長的天鵝頸仰起——
音樂響起的瞬間,左桑的眼睛突然睜大。
第21章 官宣第二十一天
笛聲悠揚,鼓瑟端莊,冰雪消融聲,山溪流淌聲,蓬勃的生機回響于大地,共同奏響了春之序曲。
忽有白鶴乘樂展翅,啼鳴高歌,搖曳驚鴻。
這是左桑首次奧運摘金的自由滑曲目——《白鶴》。
葉云輕此刻將它近乎完美的復刻,就連技術動作都用相似的舞蹈動作代替,銜接得無比順暢。
左桑甚至覺得眼前這只白鶴身姿更為靈活,體態更為優雅,神情更為高傲,足可見葉云輕的表現力和感染力多麼優秀。
直到“白鶴”收攏羽翼降落,于溪邊垂頸而臥,眾人依舊望著那閉眸淺眠的“白鶴”,久久不能回神。
余音消散,“白鶴”撩起纖長濃密的睫毛睜開眼,收攏一身“仙氣”,化作一位身長玉立的青年。
“獻丑了。”葉云輕躬身致意,氣息微喘。
掌聲雷動——周天勤、左桑、制片和兩位副導眼中的欣賞溢于言表,笑容都誠摯了幾分。
周天勤:“檔期合適的話,先跟著我們左老師開始訓練吧。”
葉云輕眸光一亮,笑著鞠了一躬:“謝謝各位老師。”
*
“恭喜老婆。”
回家的車上,葉云輕給程景曜發了一條“試鏡成功”的消息,對方立刻撥了視頻過來。
葉云輕被他那聲“老婆”喊得面熱,瞥了眼前座的經紀人和許悠悠,摸出藍牙耳機戴上。
他藏住心底的喜悅,小小的謙虛了一下:“只是簽了一份意向書,還沒正式簽約呢。”
程景曜人在辦公室,一手在翻閱文件,一邊道:“周導向來穩重,如果不是對你特別滿意,不會和你簽意向書。”
葉云輕唇角抑制不住地彎起,“吞吞呢?”
程景曜:“童舒帶他去買小蛋糕了。大概什麼時候進組?”
葉云輕:“估計這周簽約,下周開始訓練,選角據說差不多了,最快下個月開機吧。
”
程景曜放下文件:“訓練?”
葉云輕:“嗯,我加了左老師的微信,他親自教我,四舍五入我也算國家隊隊員了。”
程景曜看著他笑意盈盈的眉眼,沒有將自己的擔憂訴之于口,而是道:“到時候我陪你去。”
“嗯。”葉云輕頓了下,“你還沒有遇到合適的劇本?”
程景曜給自己定的規矩是一年一部戲,剩余時間都忙于繼承家業,從來不上綜藝,不上節慶晚會,不接廣告——這一點主要是因為自家兩大集團產業覆蓋面很廣,接廣告容易接到競品,還不如給自家代言。
他去年的電影今年年初拿了影帝,現在又破天荒上了綜藝,唯獨一年一部的戲還沒有著落。
其實以他的票房號召力,遞到手里的劇本不少,只是一直沒有看中的。
程景曜:“其實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打算讓曜云娛樂拉班底來做。”
葉云輕微訝:“你想當導演?”
程景曜:“也不是,先立項,找合適的編劇和導演,我應該只是‘內定’男主角。”
葉云輕彎唇:“你不會太辛苦就好。”
程景曜挑眉,托起下巴沉吟:“……為了不讓我太辛苦,老婆來接我下班吧。”
葉云輕用手掩唇掩飾笑意:“嗯。”
*
轉眼又到周五,吞吞去兒童成長中心上興趣班的日子。
葉云輕想過要不要給他換一個班、換一天上課,但轉念一想,要換也是奇奇換,吞吞憑什麼要因為他和好朋友分開,重新去熟悉環境?
于是這天,吞吞照常去上課,“奇妙的月亮·吞吞家庭直播間”再次開啟。
觀眾順著微博通知點進來,就見樂高興趣班門口,吞吞背著小書包、拎著兩個禮品袋和葉云輕、程景曜揮手道別。
“爸爸再見。”
“再見。”
葉云輕和程景曜這次沒有再“丟下”孩子偷偷約會,而是在隔壁教師辦公室打開了直播間,關注著教室里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