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邏輯？？

　　“到了我母親自殺的時候, 他甚至也沒有多傷心，相反，他依然覺得自己做的沒錯。”秦晟覺得風還是大了些，把人往自己身邊帶了帶，想著擋住一點，“他覺得我母親是為他死的，這依然給了他極大的滿足。”

　　許如持簡直要無語凝噎了，悶悶的把自己的腦袋給埋進了秦晟的衣服里。

　　給個貼貼……

　　當年，在母親下葬后，小秦晟是覺得很安心的，想著自己的母親終于獲得自由了。

　　另外一個世界，應該會好很多，起碼她不用半夜再去那個房間了。

　　那里的地板很涼，會感冒的，他每次都這樣想說。

　　不過，她應該是永遠不能再來陪自己了……

　　“其實有些可笑……”秦晟摸摸懷里人的頭發，沒什麼情緒的接著說，“我母親沒做什麼，死后卻一直被人認為是瘋子，我父親……反而被他們稱贊理智。”

　　不遠處有一陣風吹了過來，有些禿了的枝椏發出了細細簌簌的聲響，倒是顯出幾分孤寂的意思……

　　“不害怕嗎？”秦晟突然說。

　　“我為什麼要害怕？”隔著衣服的聲音傳了過來，聽著甕聲甕氣的。

　　秦晟垂眸看到了他家小孩露出來的后頸，又動手把圍巾往上拉了拉，蓋住了那個紅色的小疤痕。

　　“我是他的兒子，我可能也不正常的。”很平淡的語氣。

　　“不是感覺到了嗎？之前一直不信任的試探，現在有些過分的看管，是不是早就厭煩——”

　　許如持有些生氣的從秦晟懷里出來，眼睛有點紅，往后退了幾步。

　　“你說這些做什麼？”帶著點氣音。

　　氣溫還是很低，因為后退的動作，圍巾有點散……

　　秦晟想去給人圍上，但是他家小孩卻又后退了幾步，手停住了，沒敢往前走。

　　他不想讓他靠近。

　　意識到這個，秦晟根本就靜不下來，之前的被壓制的念頭開始冒了出來。

　　跟著他出了那麼多事，是不是就不該把人給放到自己身邊呢？是不是放到他身邊是不是根本就是錯的？

　　試探過來，試探過去，或許……

　　自卑的人其實是他自己？

　　許如持看秦晟真的不過來了，更生氣了，委屈巴巴的又后退幾步。

　　“你也知道騙人是不對的啊？”眼睛里帶著點霧氣。

　　分明就是個壞人，現在跟他說那些有什麼用，把他煮都煮了……

　　“我不想再瞞你了。”陳述道。

　　秦晟之前總是想著把人給保護好，其余的什麼事根本就不需要他知道。但是現在，零零散散的，他都把人惹哭了多少次了……

　　明明受傷了都不哭。

　　風又吹了過來，卷起來地上一些枯黃的葉子，像車輪一樣滾動前行，最終停在了許如持的腳邊，翻騰了好幾下也沒能過去。

　　秦晟靜靜的等著，但是他家小孩依然沒有過來，還是一個人那麼的站著。

　　心已經沉了下去，果然還是在意的嗎？

　　他本來就有拒絕的權力的……

　　“還是不能接受麼——”

　　“秦晟。”帶著濃重的哭腔喊道。

　　許如持覺得好委屈啊，眼淚都忍不住的掉下來了，氣息也變得有些不勻：“都……都兩分鐘了……你居然還不來”

　　“來抱我……”

　　剛說完那句話，一道人影籠了過來，許如持整個人都陷進去了，腰上的那條手臂像是控制不住一樣，把人錮的很緊，生怕人跑了一樣。

　　“你……怎麼……老是這樣啊……”越想越委屈，忍不住的控訴。

　　明明就是他的錯，還非要自己主動，天那麼冷，都不知道來抱他……

　　什麼人啊？

　　“我退后一步……你不知道上前一步嘛……非要這樣子……”許如持眼淚都把秦晟的衣服打濕了一小塊。

　　委屈的要死。

　　“之前……怎麼不給我選擇，現在把我扯進狼窩了，你擱這……裝什麼正人君子？”一邊生氣，一邊叭叭。

　　最后實在氣不過，吸了吸鼻子，直接往秦晟脖子給咬了一口。

　　用了十成十的力。

　　兇巴巴的！

　　壞人，壞人。

　　*

　　車上——

　　秦晟的頂著那個牙印抱著他家小孩，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人軟趴趴的手指。

　　人已經睡著了，眼睫毛還有點濕，氣息倒是已經平穩了。

　　好不容易給哄好了的。

　　“太……硌了……”模模糊糊的聲音。

　　有點嫌棄，然后把腦袋挪了個位置，繼續睡。

　　到家的時候，秦晟直接把人給抱下來了，因為人還在睡著。

　　應該是哭累了。

　　進門的時候，徐伯本來還像往常一樣，想要接過來自家少爺手里的衣服……

　　但是猛然看到對方脖子上的牙印。

　　雖然沒出血吧，但是也都已經破了皮……

　　“……”

　　做了那麼多年的管家，一時間站在門口卻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秦晟：“去給他溫杯牛奶。”

　　“哦哦哦，好的好的，”忙不迭的離開了。

　　許如持蹙了蹙眉，像是聽到了什麼不開心的詞，模模糊糊的問：“什麼？又是牛奶……”

　　“我不喝……”

　　“不是，你先睡。”直接邁步往樓上走，打算讓人去臥室睡會。

　　許如持疑心不對，但是因為在車上睡了太久了，現在困得要死，慢騰騰的又把腦袋放回原位了。

　　臥室——

　　秦晟例行公事的摸了摸人的額頭，覺得沒什麼事才給人放到了床上。

　　看了看手表，還不算太晚，待會再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