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亦嗆了一下。
蕭隱在旁邊面無表情。
灰貓察覺出蛛絲馬跡:“還是已經有女朋友了?我那天聽路風說,聯盟里想追隊長的可多,男女都有,男的比如那個每天給你朋友圈點贊的選手紀錄片制片人,女的比如甲級職業聯賽的那位主播……”
容亦嗆得更厲害了,他喝了口水壓了壓,語氣冷靜:“不要瞎說。尤其是女孩子的事,更不要瞎傳。”
他打了五年聯賽,從小屁孩一個混到現在的隊長,從來沒聽說過有誰還會對他有什麼非分之想。
畢竟他性格不有趣,又是事業狂魔,一般人都受不了他。
只有蕭隱這個口味獨特的跟他處了一個月,當初還是被他撿了漏。
灰貓端詳了一下容亦和另一邊不露聲色的蕭隱,大膽地朝著早已預想的方向開了口:“還是說,你跟Yin哥早就是一對了?”
他們已經觀察容亦和蕭隱很久了,這個話題拋得迫不及待。
容亦耳尖發熱的毛病又要犯了,他喝了一口水,鎮定地說:“……不是。誰說的?”
他不知道蕭隱怎麼跟隊里這些小孩說的,多半從沒正面說過。
蕭隱也隨口說:“你們別鬧他。”
灰貓看看容亦,又看看不動聲色的蕭隱,覺得這次可能玩大發了,立刻滑跪道歉:“我錯了,隊長,我們瞎猜的。”
刺蛇也沒吭聲,只是看著他們的眼神有些幽怨:“咱們都是一個隊的了,有些事開誠布公可以嗎?”
容亦瞥他。
刺蛇真誠地說:“那隊長你要小心蕭隱這個家伙,他性向可是全天下都知道了。你可要挺住!”
容亦:“……………………”
刺蛇毫無察覺,繼續補刀:“當初他的事可是上了全球電競頭版,他可花了,幾年前就跟人開房被拍了!”
灰貓也趕緊提醒:“不過我覺得被拍的那個人沒隊長你好看。”
吾道孤也贊許地說:“是的,我贊成。”
容亦:“。”
別說了。
再說真社死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討論了半天,蕭隱終于開口了:“你們很閑?很閑就都把賽后復盤寫了,回俱樂部也少點事,早點準備A組比賽。”
刺蛇這才灰溜溜地起身:“你不要以為你是老板!就能隨意使喚我!”
嘴上很強硬,身體很誠實,已經準備開溜了。
吾道孤拽著灰貓,也默默地走開,走之前體貼地給他們拉上了門。
容亦被帶起過往心事,有些怔忪,一口飯放在勺子里,半天也沒想起來吃。
蕭隱抱臂,偏頭看他一會兒,“阿亦?”
“沒什麼。有點走神。”
蕭隱一出聲,容亦就低頭把飯送進了嘴里,重新點擊播放當前頁面視頻。
國外解說嘰里呱啦的英文在安靜的房間里飄起來。
蕭隱不知道在他背后干什麼,容亦也沒注意。
寂靜持續了片刻后,他想了一下,還是放下勺子,關了聲音。
房間里陷入徹底的寂靜。
“蕭隱。”
容亦低聲說:“你不是被我掰彎的吧?”
他喜歡蕭隱,傷害他絕非本意。盡管此前他已經有過諸多猜測,但他仍然決定坦白來問一次。
蕭隱在他身后的陰影里,似乎愣了一下。
過后,他很快回答道:“不是。天生的。”
“噢。”容亦點了點頭,垂下眼,也有點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羞恥,“我就問問。”
“你不必擔心。”蕭隱說,“我之后我會跟他們說,這件事不用再提。他們在我身邊時間長,開玩笑沒分寸,不要在意。”
容亦點了點頭:“嗯。”
“不過。”容亦忽而聽見蕭隱頓了一下。
“聯盟里喜歡你的人是挺多的。”
“沒有吧?”容亦下意識地說。
蕭隱沒回答了。
容亦往后瞥了一眼,蕭隱背對他,正在掛衣服,他于是也當話題結束,接著復盤。
幾場比賽的信息量比他想的還要大,時間不知不覺就快過十一點了。
他們第二天是中午的飛機,容亦抱著飛機上還可以補覺的想法,主動對蕭隱說:“我今天熬夜,怕打擾你,我先過去吧?”
蕭隱說:“你的房間我退了。”
容亦:“…………?”
蕭隱似乎沒有過多解釋的打算:“今天把你行李拿過來后就退了。”
他開始脫外套,打開浴室燈:“沒關系,我也很晚。你做你的事。”
蕭隱很快又去洗了個澡。
浴室燈光暖黃,非常有氛圍,這家酒店的浴室玻璃是全雙向透明的,只有一道淺色的浴簾擋住,里面霧氣氤氳,水聲清晰。
讓人有點緊張。
這樣的場景實在是太過熟悉。
從前容亦以為記憶已經隨著失戀塵封,但是隨著蕭隱的回來,那些記憶卻重新被翻出來,越來越清晰。
以前每到這個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多少要挨一晚上了。盡管來了這種地方就有這個準備,但開始之前的氛圍卻仍然令人喉頭發緊。
容亦默默念了一遍清心咒,告訴自己現在情況不一樣,隨后繼續投入他要為之奉獻一生的電競事業。
蕭隱很快洗完了出來。
容亦主動把大燈關了,給自己留一盞小臺燈:“我要是吵到你了你就說。”
蕭隱很快靠床躺好,很快回答說:“嗯,沒事,我也還有一些事情要看。”
不是過度謹慎,是容亦幾年前知道蕭隱的習慣。
蕭隱睡眠很淺,而且不容易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