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我還沒洗澡。”
“明天洗,明天。”容亦嘀咕,“抱我睡。”
他無意識露出的這種情態就很纏人,讓人幾乎放不開手。
蕭隱是個潔癖,讓他不洗澡就睡覺比殺了他還難受。
不過容亦沒工夫管這個,也沒工夫想起來這個,他就記得蕭隱特別乖的抱著他,一直一動不動,直到他再度睡去。
而容亦醒來時,蕭隱應該已經洗漱過了,床邊放著換下來的衣服,行李箱停在門口。
容亦隱約聽見蕭隱在洗衣服。
這個酒店的環境不怎麼樣,小學附近,不是什麼上檔次的環境。很普通的大床房,有一扇開向巷路口的窄窗,有人在用廣播叫賣蒸米粉。墻上有一些可疑的污漬。
卻也因此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紅塵俗世的性感。
他和蕭隱是這其中的一份子。
容亦在床上叫他:“老板。”
“嗯,醒了?”
蕭隱的聲音從洗手間傳出來,冷淡好聽,“給你把內衣褲洗了。”
容亦臉有點紅,在被子里縮了縮:“噢,好。”
蕭隱大概在找地方晾,過了一會兒還沒出來。
蕭隱很平常,不像是好幾天沒見到他,就像平時在俱樂部里一樣。
容亦等了一會兒,然后是自己先忍不住:“老板你先出來一下,我看看你。”
蕭隱聞言出來。
容亦抬起頭,這才看清了他的臉。
鼻梁處包著一塊很大的紗布,蕭隱臉上這道傷比他想的還要長很多。
看到傷口時,容亦一下子什麼都忘了,他神情有點緊張:“怎麼會這麼大的傷口?和手機一起摔,你磕到什麼了嗎?”
蕭隱事先還沒跟雷雅串過口供,他停頓了很幾秒后,思索出來了答案:“我……替我媽搬花瓶時摔了,花瓶碎后割開的口子。
”
“換藥呢?”
容亦還是不太放心,他找他確認道,“我能看看嗎?”
蕭隱停頓了幾秒后,想了下,似乎也是覺得沒什麼好遮掩的,于是撕掉紗布給他看。
“有點難看。”
蕭隱說,“不過醫生說會好,我媽堅持給我找到美容院醫生縫合,說是之后不會留疤,留的話也非常淺。”
容亦專注地看著他。
一道極長的劃傷斜著過了他的鼻梁,縫針的線很細,但也隱約可見血痕。
離眼睛其實很近了。
容亦有點心疼:“差一點就劃到眼睛了。”
“沒事。”
蕭隱把紗布貼回去,靠著床上坐下,把他攬在懷里,“這不是沒劃到?你看,整個人都好好的。”
容亦不是很開心。
蕭隱抱著他,輕輕哄。
“真的沒事,小隊長。”
“打了麻藥,完全不疼。”
“今年過年跟我回家吧?”
話題轉得太過突兀,容亦沒反應過來,好一會兒后才:“啊?”
“今年過年跟我回家吧?”蕭隱輕輕說,“你見過我妹妹了,我爸媽也很想見你。我媽說,在一起這麼久了,她也要準備見面禮了。”
“你家里……”容亦小心地問了一句。
“你放心,性向不是問題,他們可以接受。”蕭隱聲音很冷靜,非常篤定。
畢竟再不接受,他媽媽要哭得把家里震塌了。
他也因此得到了蕭父的默許,回國來找他。
容亦還是有點難過。
他貼在他懷里,窩著不動好一會兒,蕭隱輕輕地親吻他的臉。
“我小妹給我發消息,叫我快點來。”
“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我這張臉,萬一以后留疤了,你不喜歡怎麼辦?”
容亦被他一口一口親著,漸漸臉紅。
“不會不喜歡的。”
“我喜歡帶疤的男人。”容亦小聲說,“有男人味。
”
“那沒留疤呢?”蕭隱繼續親他。
容亦說:“沒有也喜歡。”
“喜歡這張臉?”
容亦望著蕭隱的臉。
俊秀冷硬,剛中有柔,柔中帶剛,睫毛又長,這麼好看的男人,他也沒遇到第二個了。
容亦很老實地點頭承認。
“喜歡。好看的。帥的。”
“那就是,只喜歡臉?”
容亦又老臉一紅。
他把自己的手塞進蕭隱的指尖,特別客觀和理智,“那當然還,饞你身子。”
第74章
“真的嗎?”
蕭隱捏著他的下巴, 親他的臉頰,語氣溫柔,“怎麼饞的, 給我看看。”
容亦也卻突然反應了過來。
他太久沒見蕭隱,竟然面不改色地說出了這樣的虎狼之詞。
但,說了就說了吧,他認。
他雙手環住蕭隱的脖頸, 往他大腿上一坐, 又輕輕蹭了蹭。
他貼近蕭隱耳朵,紅著臉說:“你看。”
拉鏈被拉開,聲音很清晰, 響在充滿煙火氣息的環境中。
蕭隱聲音低下去:“怎麼辦呢。”
“這才三天。”
“過年時要怎麼辦呢。”蕭隱指尖揉過他的腦后, 又重又緩, 情、色意味特別濃, 容亦單是被他這麼揉著,就感覺自己要像棉花糖一樣,整個人軟在他懷里, 腰都提不起來。
“十幾天。”
容亦還是想給自己挽回一點面子,“十幾天, 我其實忍得住。”
隨后他就望見蕭隱笑了。
鳳眼, 冷淡而溫柔, 淺咖色的瞳仁,帶著一種笑意, 像海風。
容亦心臟跳得快要炸開了。
他聽見蕭隱說。
“我忍不住。”
他被蕭隱順勢按倒在被子里, 整個人被壓著。被子覆蓋上來, 將他們兩個人藏在里邊。
很緊密, 很重, 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阻礙,都想對方永遠停留在彼此的身體里。
就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小旅館里,容亦和蕭隱完成了別后重逢的一些必要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