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
無奈之下,平安只得爬起來,準備退下。
哪知道剛轉過身,他便被溫池喊住了:“平安,既然你被分來了竹笛居,便在這里有你的分內事要做,之前你是干得不錯,可是現在每當我從外面回來,都瞧不見你的人影,你倒是外出瀟灑了,留下來的活全讓若芳和若桃干了。”
平安猛地一怔,連忙轉回去,接著撲通一聲重重的跪了下去:“溫公子,奴才知錯,奴才保證絕不會再有下次了!”
說完,平安趴在地上狠狠的磕了幾個響頭。
那聲音咚咚咚的,聽著都疼,也聽得溫池直皺眉頭。
溫池向來性格溫吞,連責罰的話都說不來,陡然面對平安這樣過激的反應,本來憋了一肚子質問和試探的話也全部卡在喉管里,他嘆口氣道:“別磕了,我還沒說什麼呢。”
平安如獲大赦,跪趴著說道:“多謝溫公子饒恕。”
“喂等等,我也沒說要原諒你。”溫池眼見平安又要繼續用腦門撞地板,趕忙補充道,“你在當值期間亂跑這些事,我也就不計較了,但是你把你的活丟給若芳和若桃干,這些你還是要還回去的……”
溫池托著下巴思考半晌,才做出決定,“不如這樣,接下來兩年除草和打掃院落以及刷馬桶等差事交給你了。”
話音落下,溫池明顯感覺到平安的身形稍微晃了一下。
他挑起眉梢,學著時燁那樣做出不悅的表情:“你不愿意?”
“奴才沒有。”平安忙道,“多謝溫公子。”
溫池擺了擺手:“退下罷。”
平安臉色蒼白的從地上爬起來,一溜煙地跑出了臥房。
溫池重新閉上眼睛,開始想平安的事,雖然平安時常在他耳邊有意無意的強調若桃來歷不明,但是在溫池眼里,平安才是那個最奇怪的人,平安一方面非常迫切的希望他搭上太子,另一方面又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倘若平安真像若芳和若桃那樣把他當成主子,也就不敢在沒有經過他的允許之下擅離職守、甚至一兩天都不回竹笛居了。
溫池思來想去,最后得出一個結論——平安應該是曾經抱有過跟著他飛黃騰達、過上抱太子殿下大腿的舒適日子,可誰知道他太菜了,在太子殿下面前徘徊了那麼久還是一事無成,以至于平安不得不重新尋找攀附的目標。
在他印象中,平安每次出現的時間都很有規律,比如朱公公來了、太子來了、太子的賞賜來了……
今天皇上的賞賜來了,平安果然馬不停蹄地趕回來了。
好吧,要怪只能怪他太菜了。
溫池感覺自己整顆心都被平安拿針扎透了。
不過平安那些話沒有說錯,不出兩天,張彩繪便領著幾個姐妹上門拜訪了,打著探望溫池的幌子。
溫池這才想起他那天為了拒絕張彩繪的邀請謊稱生病,沒想到這個理由居然成了張彩繪等人上門的借口。
溫池實在不想扎在女人堆里,尤其是那些女人很有可能心懷不軌,可是張彩繪等人態度強硬,頗有撕破臉皮的架勢,盡管她們臉上依舊是笑呵呵的,可是言語間全是見不到溫池就不肯離開的意思。
若芳轉達了張彩繪的話,氣得直咬牙:“氣死奴婢了,那些女人真不要臉,奴婢都說了溫公子你身體不適、不便見人,可她們還死乞白賴地在那兒站著,奴婢好話壞話都說盡了,怎麼趕她們都趕不走。”
溫池癱在庭院里的躺椅上,連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趕不走就算了,就讓她們在那兒站著吧,反正累的人又不是我們。
”
聞言,若芳捂著嘴,撲哧一笑:“還是溫公子聰明。”
在庭院里累死累活拔草的平安豎著耳朵聽了這邊的話,趕緊把臟手往衣裳上擦了擦,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悄無聲息地湊過來:“溫公子,奴才還是覺得這麼做有些過了,雖說奴才不建議溫公子出門,可是那些主動找上門來的人也可以見上一見……”
溫池睜開眼,輕飄飄地瞥過去:“草拔完了嗎?”
平安一愣,低下頭:“是奴才多嘴。”
溫池擺了擺手,讓平安繼續拔草。
若芳眼睜睜看著這一切,樂不可支,還悄悄對著平安的背影做了個鬼臉,隨即轉頭對溫池低聲說道:“平安可奇怪了,溫公子還是防著點好。”
溫池點了點頭。
他也是這樣認為的。
本來溫池還以為張彩繪等人堅持不久便會放棄,沒想到半個時辰過后,去了一趟門外的若芳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溫公子!不好了,溫公子!”
昏昏欲睡的溫池立馬坐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若芳跑得氣喘吁吁:“那、那個張彩繪在、咱們竹笛居門外昏倒了!”
“……”溫池詭異地沉默了一瞬,幽幽開口,“她們不是早就走了嗎?”
若芳終于緩過氣來,愁眉苦臉道:“才沒有,依奴婢看,她們就是瞧著溫公子你不見她們才使了這出苦肉計,也太陰險了,這若是傳出去的話,人家肯定會說咱們竹笛居欺負人。”
溫池覺得若芳說得沒錯,這會兒他哪怕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