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長清整個人都被怒氣籠罩,抬手指向門口:“給我滾,今后少在我面前出現。”
許氏的淚水瞬間流了下來:“老爺……”
溫長清怒吼:“滾!”
許氏淚流滿面,轉身疾步出了書房。
盡管溫長清在許氏和下人那里發泄了一番,可翌日還是要進宮伏低做小、被同僚們冷嘲熱諷,溫長清表面上隱忍至極,內心里卻氣得幾乎要昏厥過去,他回府后又把怨氣通通發泄在許氏和下人身上。
如此一來,整個溫府都被令人窒息的低氣壓籠罩,人人自危,生怕惹火燒身。
就連身為家母的許氏每日也在以淚洗面,既怨溫長清把責任推到她頭上,又恨溫池不給溫家留一點活路,如今那個該死的白眼狼攀上了殘廢太子,麻雀飛上枝頭成了鳳凰,竟然連養育他長大的溫家都不放過。
不過無論家里發生了多大的事,許氏也沒舍得將這些糟心事告訴溫良。
溫良是她唯一的兒子,也是她當成眼珠子疼愛的寶貝,將來可是要嫁給京城里最有出息的青年才俊,她不希望溫良把心思放在這些不必要的碎事上面。
有了許氏的叮囑,溫府的下人們也十分默契的不在溫良跟前提起這些事。
雖然溫良無意間聽到了一些風聲,但是他從未將這些消息放在心上,仍舊活在自己的象牙塔里,唯一的疑惑便是曾經的玩伴突然不再來找他。
溫良等了很久,終于等到端午節這天。
他打聽到曾經的幾個玩伴準備去外面的集市上逛一逛,于是他悄悄溜出府,找上了那些玩伴。
可是溫良萬萬沒有想到,昔日關系不錯的玩伴們在瞧見他之后,紛紛換了一副嘴臉,將他逼到集市的角落,欺負他辱罵他……
“你爹真下作,連自個兒親生兒子都要算計。”
“我爹說了,不要我跟你們溫家的人走在一起,指不定什麼時候被算計的人就是我了。”
“溫良,你肯定知道你爹要拿你弟弟代替你的事,結果那幾日你還像個沒事人一樣和我們吃喝玩樂,你的心可真歹毒。”
玩伴們你一言我一語,惡毒的話猶如針一般扎在溫良的心口上。
溫良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只有淚水順著臉龐不停的往下滑。
最后,溫良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脫了身,他渾渾噩噩地回到府里。
兩個丫鬟良久沒有等到他回來,正在院門口探著腦袋張望,遠遠瞧見了他的身影,連忙迎了過來。
“大少爺,你終于回來了。”
“大少爺,你用過膳了嗎?”
溫良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他嘴里全是淚水的苦澀味道。
他無聲地搖了搖頭,腳步不停地繼續往前走。
兩個丫鬟很快便發現了溫良的不對勁,一左一右地將他圍住。
“大少爺,你怎麼了?”
“大少爺,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可惜無論兩個丫鬟怎麼問,溫良就是一聲不吭。
直到進了屋,在燭火的光亮中,兩個丫鬟才瞧見溫良滿臉的淚痕以及臉上和手上的擦傷。
她們嚇得大驚失色,趕忙找來紗布和藥酒替溫良包扎傷口。
溫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莫名其妙的被什麼東西打中,摔倒了無數次,摔得身上都是淤青和擦傷,讓兩個丫鬟忙活了好久才將受傷的地方清理干凈。
這樣的狀態肯定是無法洗澡,溫良只能勉強用溫水擦洗一下身子。
忙完一切后,他讓兩個丫鬟退了下去,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
這時,他的腦海里冷不丁響起一道似人非人的聲音:“想辦法去桃花宴。”
溫良呆滯地眨了眨眼,茫然道:“如今沒有我爹幫忙,我去不了桃花宴了。”
系統道:“你可以去。”
溫良問:“我如何去?”
空氣安靜了片刻,系統才道:“去找李家公子,他會愿意帶你去。”
“可是李旭他……”溫良欲言又止,表情看起來不那麼情愿,但是經過一番猶豫后,他還是妥協了,“好,我明日便去找他。”
系統見溫良如此聽話,許是為了鼓勵他,便在他的腦海里放了幾個畫面——桃花宴上,四皇子時錦翩翩立于一處流水邊,懷里抱著由于驚嚇過度而面色蒼白的溫良。
溫良仔細看著那些畫面,內心隱隱生起幾分希冀,他小心翼翼地說:“四皇子真的看得上我嗎?”
系統道:“他是你命中注定之人。”
溫良疑惑地問:“為何一定是他?”
“你的愿望是遠離時燁,而我是基于你的愿望誕生。”系統一板一眼地回答,“在你許下這個愿望時,我便知曉了你和時燁的命運,你有你命中注定之人,時燁也有他命中注定之人,只有你們兩個人都完成各自的命運線,你的愿望才是真正實現了。”
溫良還有些遲疑。
系統感受到了他的情緒,安慰道:“桃花宴是你認識時錦的最好時機,千萬別錯過了,有我在,一切都會順利進行。”
有了系統的安撫,溫良焦躁不安的心情逐漸冷靜下來,可是他想起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又覺得眼睛酸痛,聲音里也不自覺染上了哭腔:“溫池太過分了,他恨我、恨我娘也就罷了,為何要把那些恨都發泄在爹身上?我寧愿他直接沖著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