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周府外面撞見溫池,一下子瞪直了眼睛,還是柳文率先反應過來,指著溫池,驚訝地開口:“溫兄,你不是被那個人擄走了嗎?你怎麼又回來了?”
溫池一聽柳文這話,就知道這些人肯定在回來的路上把所有不好的可能性都胡思亂想了一遍,他哭笑不得,把早已準備好的說辭搬出來:“那個姑娘也是個可憐人,以為我出手闊綽是個有錢人,便想讓我收了她。”
果不其然,這些人的重點立即被轉移了。
柳文關切地問道:“你收了她嗎?”
溫池搖頭:“沒有。”
柳文等人同時露出惋惜的神情:“嗐,可惜了。”
溫池:“……”
如今身在異地他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怕這些人覺得溫池的說法有些奇怪,可是眼見溫池都已經平平安安地站在他們眼前了,他們便沒再深究下去。
不然到時候自個兒的好奇心是滿足了,卻惹來一身騷。
于是岳志成和柳文等人放棄了找四皇子和林將軍的想法,一同進了府,隨后各回各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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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池回去時,若芳已經站在院落門口翹首張望好半天了,終于瞧見了溫池的身影,若芳臉上的擔憂瞬間化為欣喜。
“公子,你可算回來了。”
溫池對上若芳燦爛的笑容,一時間又心虛又愧疚,他把從青樓里打包回來的吃食遞給若芳:“如今天涼了,你不必在外頭等我。”
若芳歡歡喜喜地接過打包好的吃食,秀氣的臉蛋幾乎笑出一朵花來:“謝謝公子一直念著奴婢,外頭不涼,奴婢穿得很暖和。”
溫池失笑,擺了擺手:“進去吧。
”
若芳誒了一聲,邁著小碎步走在前面。
他們住在林將軍之前住的院落里,右邊便是林將軍住的房間。
林將軍的作息相當規律,鮮少晚歸,也嫌少夜出,基本上只要入了夜,他房里的燭火便會亮著。
可是今夜,他房里一片漆黑。
走在前方的若芳感覺到溫池停下了腳步,疑惑轉身,捕捉到了溫池遲疑的目光,她走過來,小聲說道:“也不知道林將軍是怎麼回事,公子你回來之前,林將軍就回來了,他行色匆忙,好像有什麼急事,而且奴婢看林將軍貌似在收拾包袱。”
聽到這里,溫池冷不丁想起朱公公的話。
朱公公說京城里出了大事,原先他以為朱公公所說的大事只和時燁有關,沒想到波及到了四皇子和林將軍。
他又簡單回憶了一下原小說的劇情。
原小說始終以主角受溫良的視角走劇情,溫良沒有進入東宮,和四皇子的感情線也發展得較為緩慢,小說初期基本上是溫良靠著系統的幫助斗極品、找資源的過程,到中后期才慢慢牽涉到四皇子以及時燁等人。
若是一定要想出一個大劇情來,那應該是朝廷中的四皇子黨發起了一場討伐太子的大規模抗議行動?
不對……
這場抗議進行得虎頭蛇尾,到后面不了了之。
溫池想了很久,唯一能想到的是當今皇上突然一病不起,以至于朝廷動蕩,文武百官們相互猜忌、各自站隊。
而時燁和時錦之間的斗爭也逐漸白熱化。
“公子?”
若芳的聲音拉回了溫池的思緒。
溫池搖了搖頭,道了聲沒事,邁開步子繼續往前走。
回房沐浴完,溫池在準備上床時才想起朱公公交給他的東西,他拿來換下的衣服,坐在床邊,從袖口里摸出小瓷瓶和紙張。
他扯開小瓷瓶上面用紅布包成的塞子,瞇起一只眼往里看了看,里面果然安安靜靜地躺著一顆藥丸,他掌心一翻,拿著小瓷瓶把藥丸倒進手心里。
是一顆綠色的藥丸,和之前時燁讓他吃下的毒藥一模一樣。
溫池暗戳戳地懷疑——是不是時燁那次讓他吃下的毒藥過了期限,才讓朱公公重新補了一顆毒藥給他。
不過轉念一想,時燁好像不是會在這方面撒謊的人,如果時燁要他死,應該會大大方方地將這個想法告訴他,然后讓他明明白白地死掉……
不對!
不對不對不對……
他怎麼還在幫著那個狗太子說話?
那個狗太子是什麼樣的人關他什麼事,反正隔得這麼遠,今后各走各的。
盡管溫池心里想得非常有骨氣,可事實上他還是很慫地倒來了一杯熱水,并就著熱水把藥丸吃了下去——他已經吃了毒藥,不會再有比這個更糟糕的結果了。
等溫池吃完藥、放下杯子,最后才打開那張折疊整齊的紙。
回來的路上,他多次猜想紙張上的內容,他甚至猜想這是不是一封休書。
哪知道打開后——
上面竟然只有一句話。
“一年之內,去陳家莊找陳五。”
溫池只看了一眼,便認出了紙上的字跡。
這是時燁的字跡,他的字很漂亮,龍飛鳳舞、恣意瀟灑,卻又每一筆都寫得那麼蒼勁有力。
只是溫池看不懂這紙上的內容。
溫池拿著紙張琢磨了將近半個時辰,還是琢磨不透,也就不再琢磨下去了,他看了眼上面的時間期限,又將紙張折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