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燁似乎沒想到溫池會如此配合他的舉動,稍作一愣,反應過來后,更深地吻了下去,他的皮膚和氣息都如此滾燙,像是要灼傷溫池。
溫池在這方面被動慣了,哪怕一開始稍微主動些,后頭又會莫名其妙變成被動的那個,他糊里糊涂地摟著時燁的脖子,仰頭承受著時燁宛若暴雨一般的親吻。
此時此刻,溫池猶如一只在風雨中飄搖的小舟,隨著風雨、隨著水波飄飄蕩蕩,也被沖擊得找不到靠岸的方向。
模糊間,他被時燁抱著翻了身。
時燁揚了揚手,原本掛在床架兩邊的帷幔一齊垂落下來,將床上的景象遮擋得嚴嚴實實……
……
翌日。
溫池睜開眼,唯一的感覺就是昨夜操勞過度的身體酸痛不已,尤其是被折騰得夠嗆的腰,好像要斷了一樣。
溫池伸手摸了摸旁邊,已經沒人了,被窩是涼的,也不知道時燁走了多久。
溫池艱難地從床上坐起來,無奈身后某個難以啟齒的部位腫脹得厲害,他向來不是個會讓自己為難的人,于是又小心翼翼地躺了回去,呈大字型地癱在床上。
不多時,安靜中傳來咯吱一聲——有人開門進來了。
溫池呼吸均勻,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估計是小栓子送洗臉水來了,往常若是小栓子瞧見他沒醒來的話,便會把洗臉水放在床旁的木架上,隨后在門外等他醒來。
可是今天不知怎麼回事,小栓子走到床前,便倏地停下了腳步。
不一會兒,小栓子坐到床邊。
溫池明顯感覺到靠外的床邊冷不丁陷了下去,他驚得趕忙睜開眼睛,便對上一張近在咫尺的俊臉,狹長的鳳眸靜靜注視著他,鴉羽般垂下的長睫隱約遮住了黑眸里流動的波痕。
時燁見溫池猛地睜開眼,愣了下,隨即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用指尖抬起溫池的下巴,低頭在溫池的嘴唇上落下一個吻。
“該起了。”
溫池怔怔望著眼前的面容,即便如此消瘦也漂亮到了極致,這麼湊近了看,才發現時燁的肌膚當真像極了無暇的璞玉。
他張了張嘴,本想說話,又忽然間想起什麼,趕緊閉上嘴,沉著臉搖了搖頭。
時燁忍俊不禁,摸了摸溫池的臉:“嗓子不舒服嗎?我給你倒些水來。”
溫池繼續搖頭。
時燁不解地嗯了一聲:“那你為何不說話?”
溫池終于涼颼颼地開口:“不好意思哦太子殿下,我早上有口臭。”
時燁猛地一愣,隨即回想起來當年他們在晉州時,他就說過嫌棄溫池有口臭的話,但當時溫池嘴里哪有味道?就算有他也不會介意,他不過是難為情罷了,才說出那番不經大腦的話來。
想到此,時燁有些懊惱又有些后悔,同時,他也有些想笑。
在這樣復雜的情緒中,時燁沒有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等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后,趕緊收斂了笑聲,定睛看向溫池,發現溫池看向他的眼神哀怨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溫池道:“好笑嗎?”
時燁以拳抵唇,頗為尷尬地咳嗽了兩聲:“不好笑。”
溫池問:“那你方才在笑什麼?”
時燁輕嘆口氣,忽然伸手摟住溫池的腰,他讓溫池貼近自己,像方才那樣低頭在溫池的唇上親了兩下,然后他盯著溫池的眼睛,鄭重其事地說:“我在笑我當初的口是心非。”
溫池沒聽明白時燁的話,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時燁看著溫池一臉茫然的模樣,心頭的某處真是一片柔軟,他又忍不住在溫池的唇上親了一下:“分明是香的。”
溫池:“……”
完了。
仿佛被電流擊中心臟是怎麼回事。
第116章 驚艷
磨蹭到下午, 一行人才坐上回宮的馬車。
外頭的雪果然停了,沒了雪幕的遮擋,溫池的視線一下子變得清明了不少,還有往日陰沉的天空也透出層層的光亮,一縷溫暖的日光破開厚云,傾斜著灑在鋪滿厚重積雪的地上。
馬車在雪地上行駛,車輪軋過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溫池還是有些難受, 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懨懨地蜷縮在被褥里, 馬車有些搖晃,他跟著昏昏欲睡。
似是睡了很久, 溫池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有人伸手攬過他的腦袋,他順勢靠過去, 便靠在了一個帶著溫度的胸膛上。
鼻尖縈繞著熟悉的淺香。
不知是不是聞到了那幾乎印在心底的香氣的緣故,溫池心里的難受居然緩解了許多,他在時燁懷里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很快便沉沉睡了過去。
馬車就這樣緩慢向前行駛。
待他們一行人進入京城時, 天色已經漸暗, 一縷縷金黃的光線逐漸收入天邊。
雖然入了夜,但京城的街道卻剛剛有熱鬧起來的意思,張燈結彩, 街邊的小販們都開始賣力地吆喝起來。
他們前后共有三輛馬車, 每輛馬車外都坐著一個衣著樸素的車夫, 有了太子殿下的吩咐, 車夫們可不敢輕易暴露他們的身份,一路上能有多低調便有多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