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池逗了會兒阿孤,才想起來他被張大夫診出懷有身孕后,若桃和若芳就不準他再摸阿孤了,迫不及待把阿孤抱走,想必阿孤要從正門進來的話,若桃和若芳以及那些丫鬟還不一定放它進來呢。
這麼想完,又看著冷得直打哆嗦的阿孤,溫池心底都快化成一灘水了。
他抱著阿孤站起身,想把阿孤抱到烤爐前暖一暖。
然而他剛轉身,就碰到若芳急急忙忙地走過來。
“公子!”若芳道,“你沒事吧?”
溫池有點后悔剛才的小題大做了,他假裝淡定地點了點頭:“我沒事,你出去吧。”
若芳臉上的擔憂還沒散去,她下意識應了聲是,轉眼瞧見躲在溫池懷里的阿孤,頓時又詫異又惱怒:“阿孤,你怎麼跑過來了?快從公子懷里出來!”
阿孤被若芳陡然拔高的聲音嚇了一跳,蓬松的大尾巴差點掃到溫池的臉,它像只鴕鳥似的把腦袋埋進溫池的頸窩里,仿佛以為這樣一來若芳就看不見它了。
若芳知道阿孤不會主動從溫池懷里出來,咬了咬唇,隨后幾個箭步走上前,伸手就要把阿孤從溫池懷里抱走。
溫池注意到若芳的動作,急忙偏身避開她伸來的手:“今晚就把阿孤留在我這兒吧。”
若芳想也不想地搖頭拒絕:“不行,公子,你需要靜養,阿孤在這兒的話會打擾到你。”
溫池道:“它不會打擾到我,正好我有點無聊,它還可以陪著我。“
若芳還是不肯:“倘若公子需要說話的人,奴婢可以陪著公子。”
溫池無語,但他不想三番四次地妥協下去,于是他固執地抱著阿孤不松手,阿孤也非常配合地乖乖窩在溫池懷里,連眼神都不給若芳一點。
“公子,你……”若芳伸出去的雙手落了空,她欲言又止,最后嘆氣道,“這些都是若桃的吩咐,公子也不想奴婢把若桃喊來吧。”
溫池:“……”
盡管溫池感受到了若芳是在用若桃來壓他,可不得不承認,若芳這個法子很管用,他掙扎了半晌還是不情不愿地把阿孤交給了若芳。
他著實不想再看到若桃的臉,也不想再在這個夜里和若桃起沖突。
阿孤察覺到溫池的意圖,瞬間慌亂起來,不停用爪子扒拉著溫池的衣服,哼哼唧唧地叫著。
若芳趕緊抱緊阿孤,阻止阿孤要往溫池懷里跳的行為。
溫池捏了捏阿孤柔軟的耳朵,本AD4
想說點什麼,在若芳的注視下還是什麼也沒說。
若芳小心地問:“公子方才喊若桃,可是有什麼吩咐?”
溫池搖了搖頭:“沒什麼。”
若芳道:“那奴婢先把阿孤送回去了。“
溫池目送完若芳和阿孤,才轉身回到床上,他鉆進被窩里,手里還殘留著抱完阿孤后那毛茸茸的觸感,不知怎的,一股前所未有的落寞感淹沒了他。
就在這時,窗戶那邊又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音。
溫池聽得真切,還以為阿孤擺脫了若芳又從窗臺跑了進來,他心中一喜,掀開身上的被褥便要下床迎接,哪知道入目便是一雙不知何時站在床前的黑靴。
溫池有些微的怔愣,隨即條件反射性地抬頭看去,在烤爐里灑出來的艷紅光亮中,一個熟悉的面具映入眼簾。
這……
這是他曾經送給平安的面具!
溫池腦中的神經陡然繃緊,他想起剛才放阿孤進來時用叉桿支起了窗戶,難怪這個人進來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
無論如何,來者不善。
溫池猛地拎起被褥扔向來人,趁著那人被遮擋了視線便要逃走,卻沒想到那人是有備而來,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個煙筒,并動作極其熟練地扯掉煙筒上端的引線。
下一瞬,一股濃郁又嗆人的白煙從煙筒里散發出來,由于那人將煙筒口對準溫池的緣故,只是眨眼間,溫池的視線便被厚重得看不清周遭的白霧覆蓋。
溫池發覺不對,忙不迭屏住呼吸,可在這之前還是沒注意吸入了四五口白煙。
那些白煙仿佛有生命力一般爭先恐后地往溫池鼻子里鉆,雖然溫池已經盡量不讓自己再吸入白煙,但白煙還是在一點點地滲透進他的感官世界里。
不多時,溫池腿腳發軟,砰咚一聲栽到地上,他喉間像是堵著什麼東西,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來一點聲音。
戴著面具的那人走到溫池身邊,蹲下身,飛快地點了溫池身上的穴道。
溫池睜大眼睛,驚恐萬分地盯著那人。
他恨不得透過面具看清那人的臉。
是誰?
這個人究竟是誰?
是時錦的人還是容妃的人?
可這個人為何戴著曾經他送給平安的面具?還是說……平安沒有死?
之前他就覺得平安死得有些蹊蹺,不過既然小栓子親口蓋章了平安的死亡,那他也就沒有深究下去,難道平安在那個時候僥幸逃脫了?
溫池腦海里迅速閃過許多人的名字,卻始終無法確定眼前這個人的身份——時燁的仇家太多了,他是時燁的人,幾乎每個人都可以把注意打到他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