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子藏似乎被溫池說得不耐煩了,眉心微蹙,他沒有睜開眼,嘴唇翕動,冷聲冷氣地說道:“你也說了他只要活著的你,活著可是有千百種法子,只要你還吊著一口氣,那便是活著……”
說罷,花子藏緩緩睜開眼,溢滿了戾氣的眼光死死定格在溫池臉上,他輕輕一笑,可惜他臉上并無絲毫笑意,“我不介意讓你體會一下那些活著的法子。”
溫池霎時沒了聲。
雖然他知道花子藏不會隨便要了他的性命,但也不敢輕易挑戰花子藏的底線,兔子急了都會咬人,更何況如今花子藏像極了亡命之徒。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時燁那邊的情況應該沒有他之前想象中那樣糟糕。
不然花子藏也不會把注意打到他頭上來,更不會冒險拿他來威脅時燁——萬一時燁不買花子藏的賬,那麼花子藏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功夫。
他是花子藏握在手里的最后一根稻草,可能連花子藏也不清楚他這根稻草是否有用。
溫池沒想到最后居然是他拖了時燁的后腿,他仔細打量了一番這個暗室,發現暗室的面積大是很大,卻沒有一個通風口,唯一透風的地方便是方才打開過的石門。
但那扇石門開過之后又緊緊關上了。
溫池盯著那扇石門看了一會兒,還想走過去湊近看,哪知道他剛邁出一步,似有所感的花子藏猛然睜開眼。
花子藏擰眉看向溫池。
溫池衡量過自己和花子藏的實力后,到底有些忌憚花子藏,挨了花子藏的一記眼刀,他忙不迭退回剛才的位置。
花子藏這才重新閉上眼。
溫池臉色難看地抿了抿唇,目測那扇石門并不是僅靠他的一己之力便能推開,頓時有些泄氣。
但很快他又振作起來,他想起花子藏進來時貌似按了某個地方的開關才打開了石門,也許這個暗室里也有打開石門的開關。
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在雙眸緊閉的花子藏身上。
他曾經在山莊里和花子藏交過手,他知道花子藏的武功不高,卻強于會精通暗器,若是他和花子藏打起來,他不一定能撐過花子藏的四五招。
但他并非一定要和花子藏分出勝負,只要他能趁著石門打開時在四五招內逃出去即可……
溫池腦海里閃過許多想法,他的拳頭逐漸攥緊,可到后面,又慢慢地松開了。
他抬手撫上自己的腹部。
這里有個小生命正在孕育,他必須三思而后行。
最后,溫池還是放棄了掙扎,他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后腦勺靠著墻壁,當他稍微放松下來時,就感覺巨大的疲憊感像網一樣罩住了他。
他歪著頭,不一會兒便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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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溫池被一陣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憋醒,仿佛有人把打濕的紙巾放在他臉上,他努力張著嘴巴喘氣,一下子從隱隱約約的噩夢中驚醒。
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依然在密閉的暗室里,依然坐在燭火照不到的角落。
只是這個暗室里沒了花子藏的身影。
溫池扶著墻站起身,那陣窒息感并沒有隨著他的醒來而消失,反而在他的動作下加重了些許。
伴隨著一陣陣的窒息感,他又想干嘔。
起初溫池以為花子藏趁著他睡著時對他下了藥,扶著墻勉強走了兩步才明白過來是這個暗室缺氧,他不得不換方向朝著石門走去。
雖然石門被關得嚴嚴實實,但石門下面那條拇指寬的縫隙里還是有少量清新的空氣流入,溫池顧不上狼狽,直接躺在地上,把臉轉向那條縫隙,努力呼吸著清新空氣。
這時,外面有腳步聲響起。
腳步聲很輕,卻還是被幾乎貼到石門上的溫池捕捉到了。
溫池手腳并用地從地上爬起來,想找個隱蔽的角落看花子藏是如何走進來關上石門,結果他還沒來得及找著地方,就聽見石門外頭隱約傳來一道稚嫩的聲音。
“誰在里面?”
溫池驟然愣住,他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小男孩?
這里怎麼會有小男孩?
就在溫池以為自己聽錯的時候,那道稚嫩的聲音再次響起:“誰在里面呀?”
他沒聽錯!
溫池做夢都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聽見花子藏以外的人說話,并且對方似乎還是個年紀不大的小男孩!
驚訝過后,他又迅速冷靜下來。
溫池蹲下身,沖著石門下面的縫隙喊道:“你是誰?”
很快,小男孩模仿他道:“你是誰?”
溫池道:“我在問你。”
小男孩緊跟道:“我也在問你。”
溫池不知道小男孩是誰,也不知道小男孩和花子藏是否為一伙人,自然不敢輕易說出自個兒身份,不過這小男孩倒是聰明,知道如何跟他繞彎子。
于是溫池換了個說法:“你一個小孩子怎麼在這里?你爹娘呢?你不回家嗎?”
小男孩沉默許久,才道:“我沒家了。”
溫池隱約猜到了小男孩的身份,而且小男孩的聲音有些熟悉,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他應該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