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言,小男孩捏著湯勺的手驟然一緊。
“真叫小燁?”溫池還在自言自語,“不過燁字有好多個,你是哪個燁?”
溫池的話還沒說完,小男孩突然放下湯勺,噌的一下站起來。
正在說話的男人和女人紛紛停下來,疑惑地轉頭看向小男孩。
小男孩低聲道:“我吃飽了。”
說完便跑了。
溫池見狀,趕緊跟上去。
小男孩徑直跑出房屋,轉彎來到靠右的一棟小屋子,他飛快地打開房門,表情冷淡地瞥了眼向他跑來的溫池,并搶在溫池趕到之前砰咚一聲關上房門。
猝不及防吃了個閉門羹的溫池:“……”
溫池氣極,本想狠狠拍兩下門板,哪知道他的手居然穿過了門板。
他頓時驚訝極了,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便本能地把另一只手也伸過去,結果兩只手一起穿過了門板。
很快,溫池整個人都穿過了門板,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抬頭又看見小男孩筆直地站在窗前,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溫池看著小男孩吃癟的樣子,毫不留情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你看我會穿門術,你關門對我沒用哈哈哈哈哈哈……”
許是溫池笑得太過肆意,小男孩的臉色越來越沉,一雙漂亮的鳳眸里滿是陰鷙,這樣的他和剛才那個聽話乖巧的他判若兩人。
被小男孩陰郁的目光注視著,溫池笑著笑著就笑不出聲了——他慫了。
但是他轉念想到自己已經是孤魂野鬼的狀態,就算小男孩有通天的本事也傷害不了他分毫,于是他又理直氣壯起來,還叉起腰壯膽。
“看什麼看?沒見過帥鬼嗎?”
小男孩盯了溫池半晌,忽然沉聲開口:“你是鬼嗎?”
溫池撓了撓下巴,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我是人還是鬼,我醒來就是這樣了,不過只有你一個人能看見我的話,我應該就是鬼了吧。”
小男孩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還頗有些不耐:“是鬼就趕緊去投胎,別在我家里瞎晃悠。”
溫池被說得不高興了:“且不說我是不是鬼了,假如我真是鬼,我也要知道在哪兒投胎才行吧?你知道在哪兒投胎嗎?”
小男孩蹙眉:“我怎麼知道?”
溫池學著蹙眉:“我也不知道。”
“……”小男孩沉默片刻,問道,“你一點記憶都沒有嗎?”
溫池搖頭。
小男孩扯起一邊嘴角,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冷颼颼的“呵”字。
溫池:“?”
小男孩道:“我看你生前就是被蠢死的。”
溫池:“……”
靠!
這個小屁孩會不會說話啊?怎麼他要麼裝聾作啞地一聲不吭,要麼張口就能噎死人。
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
溫池氣得臉都青了,生氣地對著小男孩嘰嘰喳喳。
可惜小男孩在這短短半個時辰內便已經將視他為無物的本事修煉到了極致,無論他如何喊叫,就是連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專心致志地坐在案臺前習字。
最后還是溫池說得累了才停下來,好在他這種狀態不用喝水吃飯。
溫池在屋子里轉了兩圈,東瞅瞅西瞧瞧,隨后在案臺前停下來。
他趴在案臺上,想看看小男孩在寫什麼,無奈小男孩寫的字太偏僻了,他認了半天也認不出來是什麼字。
“你在寫什麼?”溫池好奇地指了下其中一個字,“這是什麼字?”
剛把話說完,就聽見小男孩不耐道:“把手拿開。”
“……”
溫池熱臉貼了冷屁股,真是后悔極了,他暗罵自己果真是蠢,明知道這個小屁孩脾氣差,還主動湊上來。
可是如果他不湊上來,也沒有其他去處了,目前只有小男孩才能看見他、能聽見他的聲音。
這麼一想,溫池釋懷了不少,他安安靜靜地趴在案臺上,原本是在看小男孩習字,哪知道看著看著,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到了小男孩臉上。
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屁孩長得真不賴,有鼻子有眼的,就是臉臭了點,但這應該不影響他長大后成為迷倒萬千少女的大帥哥。
溫池看入了神,等他反應過來時,小男孩已經放下了毛筆。
溫池立即彈起來:“你去哪兒?”
小男孩沒搭理他,兀自換了件衣裳,便走出屋子。
溫池一路尾隨過去,發現小男孩來到房屋的后院。
后院很大,架子上、地上都曬著各式各樣的草藥,兩個丫鬟抱著竹籃在收撿草藥,她們回頭見著小男孩,紛紛喊了聲少爺。
小男孩對她們點了點頭,便和她們一起收撿草藥。
溫池故意走到兩個丫鬟面前晃了晃,兩個丫鬟忙著做事,直接從他身上穿過去。
溫池看著兩個丫鬟忙碌的身影,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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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池在這里呆了十來天,大致了解了這戶人家的情況,簡而言之就是一家三口外加兩個幫女主人制作草藥的丫鬟,當然小男孩也會時不時搭把手。
哦對了,小男孩名叫時燁。
時燁說什麼都不肯把他的名字告訴給溫池,還是溫池自食其力地翻了時燁的書本才看見這個名字——說來也是奇怪,溫池有時候竟然能碰到實物,只是維持的時間比較短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