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的一聲,箭頭再度穩穩的釘入果子中,扎在樹干上。
眾人皆是不敢置信的看著那明顯偏于正常高度的位置。
難道霍將軍也失誤了,失誤碰上錯誤,剛好就……就中了?
這是什麼巧合啊!
眾人驚呼奇跡,長公主和榮世鳴此刻已經神色大變,怒火沖天。
而柳枕清雖然也懵了,卻在第一時間跌坐在地上,形容頗為狼狽的低垂著頭,似乎被嚇得不輕。
白溯皺眉看向霍風冽道:“竟然趕上了,沒傷到人吧。”
“沒。”此時的霍風冽已經轉身過去,放下弓箭,似乎不太關心遠處的情況,那樣的漠視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哪里還有剛剛瞄準人時的專注力。
白溯不明所以的挑挑眉,怎麼感覺霍風冽突然就沒了精神似的。
而此時的柳枕清正被兩個弟弟扶著回來,只是在人看不見的角度,輕輕勾起嘴角,一抬眸就看到遠處霍風冽的背影。
二狗,不管你在想什麼,但是跟哥哥斗,你還嫩著呢。
沒錯,柳枕清是故意要讓霍風冽射中自己的,為的就是打消霍風冽對他的注意。畢竟之前霍風冽的反常讓他不得不防備一下,光是簡單的演慫貨哪里夠,必須付出最大的代價。
從柳枕清詢問榮世鳴若是平局該如何時,就已經定下這次計劃。
要讓自己不能輸的同時確保霍風冽認定他跟「柳枕清」的心性完全不同。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榮世鳴輸一場,哪怕剛剛嚇侍衛的的小妙招可能引起懷疑也不要緊。
只要自己也輸一場,而且還是以可能受傷為代價的那種,必然會讓霍風冽感覺無趣,也就不會懷疑什麼了,而這樣打成平局,也不用再受辱,完美的解決危機。
但沒想到霍風冽這麼厲害,不僅沒傷到他,還讓他贏了,也許在身手這一項上,霍風冽已經遠遠超過了他大哥。不過只要霍風冽不再懷疑他,那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待會我們可要出一口惡氣!”老三興奮道。
“我覺得不妥,要不還是化干戈為玉帛吧。”老二忍不住道。
“為什麼,剛剛他們可是不顧我們柳家的顏面欺負我們,好不容易……”
“你真的想得罪長公主嗎?!”
老二一句話就讓老三閉嘴了,兩人說著就看向了柳枕清,雖然以前不待見柳枕清,但是這一會兒都是靠他和霍風冽贏下的比賽,他們也不得不聽老大一言。
“我覺得……可能輪不到我們考慮這個問題了。”柳枕清示意兩人看前方,果然看到已經惱羞成怒的榮世鳴沖到了霍風冽的面前大吼大叫。
“霍風冽,你是瘋了吧,這麼針對我!”
此話一出,周圍人別說說話了,就連靠近都不敢了,沒有人敢勸阻榮世鳴,長公主陰沉著臉在一旁看著,像是要給榮世鳴撐腰。
霍風冽本來就比榮世鳴高一個頭,這一會兒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就跟看一個跳梁小丑一般。
“榮公子,你之前說的,認賭服輸,大家都是按照你的意思公平比賽,別這麼輸不起嘛。”白溯上前道:“再說了,榮公子,你可以這樣直呼霍將軍的名字嗎?你當你是誰?不過一介布衣,連個官職功名都沒有吧。也不知道是誰教你的規矩!”
榮世鳴卻一把推開白溯,失去理智一般吼道:“霍風冽,你這麼護著大奸臣的同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跟柳枕清什麼關系呢!你們不是仇人嗎?你兄長的血仇你都忘記了不成?”
聽到這話,走近的柳枕清臉色微變,再看向霍風冽的時候,已經肉眼可見他臉上的殺氣了。
“榮公子慎言!皇上早就說過此柳非彼柳,你老拿這個說事兒,根本就是枉顧圣言!”柳枕清趕緊道:“本就是一場游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賭約不過一句玩笑而已,就此作罷吧!”
可不能讓這個蠢貨再刺激霍風冽了,萬一連累他就慘了。
可是現在已經不是懲罰不懲罰的問題了,榮世鳴等于是殺紅了眼,大吼道:“放屁!霍風冽,你是不是忘記了,柳枕清為了橫刀奪愛搶你嫂子,害死你兄長,連累霍家軍,還禍害了整個大周,你若是個男人就不該幫他的同族,還是說你壓根就是跟柳蕭竹有一腿,護著你的小情人呢!”
柳枕清臉色驟變,雖然早有耳聞,但是他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三人的關系被編排成這樣,他覺得二狗當時常常在他們身邊,哪怕年少,也該明白他們大人之間的關系才對,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的名聲已經稀巴爛了,對于已經恨到對他挖墳掘墓的二狗而言,又會怎麼推翻當年所見所聞呢?
柳枕清不敢細想,也不愿去猜測,甚至這一刻都不敢看霍風冽的臉了。
榮世鳴這話說得太誅心了,周圍人聽著都不由的緊張起來,更何況霍風冽呢。
“你兄長和那些枉死在柳枕清手下的人若泉下有知,肯定會被你的忘本負義……啊!”
錚的一聲伴隨著寒光閃過,驚呼傳來,所有人倒吸一口氣,只見通體漆黑的純鈞劍劍鋒正危險的貼在榮世鳴的脖頸之上,鋒利的劍刃已經劃破皮膚,血液瞬間流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