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張恒波打斷師妹想要繼續發散思維,他看了大開的房門一眼,眼中閃過忌憚,“你們不用擔心,這里沒有什麼危險,等婚禮過后,它就會放我們走。”
婚禮?
見他疑惑,張嫣然壓低聲音接著解釋道:“那東西在籌備它跟情人的婚禮,我們不過是它抓來充當觀禮嘉賓。”
傅明煦驚訝:“你怎麼知道的?”
張嫣然聳聳肩:“聽他們說的,而且它確實沒有傷害我們的舉動。”
“他們?”他更疑惑了。
張恒波一臉尷尬:“就是其它被抓來的仙門弟子和散修。”
說來慚愧,他們竟無人能掙脫鏈條的拖曳,為今之計只能安靜地等婚禮結束,履行完嘉賓的身份就行。
傅明煦只覺得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又不合常理,也不知該不該信他們口中的話。
但總歸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為妙。
等待的時間總是過得格外漫長,傅明煦干脆跟他們輕聲聊了起來。
這一聊,除了之前得到的信息外,他還得知這里是一處位于天玄山山腰的小山村,名為「玄村」,村民雖無仙質,卻擅長培育靈植,依附于天玄宗,日子倒也算富足平靜。
只是不知何故,半年前,這里的村民一夜之間慘死,還是互相殘殺的那種。天玄宗派人過來探查,最后也只說他們培育出了幻靈草,卻因為保存不當中了靈草的幻粉,最后導致了這場慘劇。
玄村的消失無聲無息,確定了「兇手」之后倒也沒掀起波瀾。
直到此次天玄獸出世,有弟子追尋間發現這村子被白霧環繞,進去查探后均不得出。
只是這次進山的弟子實在太多,分散到各處后也無人能發現某個弟子的消失。
等到鏈條到處擄人,他們才察覺出不對勁來。
而之前張恒波師兄妹正是接到同門傳訊前去,沒想到一起被擄來當觀禮嘉賓。
當然,被抓來都是金丹期以下的。
傅明煦把得來的信息在腦海中整理一遍,心中疑惑更甚。
所以,他之前看到的鏈條拖曳的樂潮,也是被抓來當觀禮嘉賓的?
想起對方的遭遇,他突然覺得腰上的癢痛也不算什麼。
很快,隨著一陣敲鑼打鼓的動靜打破了黑夜的平靜,傅明煦跟隨著其他人出門。
除了眾人的腳步聲,這玄村靜得令人心里發慌。
只要想到這里曾經有一村人慘死,那種渾身發毛的感覺怎麼都揮之不去。
傅明煦偷偷看了一眼那些被抓來的人,見他們除了臉色有些發白外,神色還算鎮定。
跟著一行人冒著月色來到一處張燈結彩的地方,他抬頭一看,這里正是玄村的祠堂。
凡人家族的祠堂很重要,但沒聽過誰會在祠堂中舉行婚禮。
眾人魚躍而入,傅明煦也跟了進去,率先映入眼簾的是祠堂供桌上幾排密密麻麻的牌位,牌位用紅色染料涂抹,在明亮的燭火下閃爍著詭異的紅光。
恍惚間,傅明煦覺得有許多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這一切都太詭異,他忍不住對張恒波所說的等婚禮結束后他們就能走產生懷疑。
傅明煦不敢放松警惕,細長的手指抓緊黑色外衫,指尖微微泛白。
敲鑼打鼓的聲音令人心生煩躁,他跟著人群站在祠堂兩側,做足了觀禮嘉賓的模樣。
“新人來了!”隨著一陣高亢的聲音響起,祠堂大門一陣風灌進,供桌上的牌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卻無一倒下。
傅明煦悄悄抬頭看向祠堂門口,卻呆愣在地。
他來時也沒刻意打量人群,只以為那樂潮如同自己一般隱于人群之中。
但萬萬沒想到的,樂潮他身著喜服,臉上敷著,一副被人細心打扮的模樣。
他如一個牽線木偶一般,腳步僵硬地向前,目光在觸及到牌位上時流露出驚懼。
這里的新娘竟然是樂潮!而他手中拿著的紅綢另一頭竟然是之前拿著鏈條的人。
那人臉上仍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在明亮的光線下愈發詭異。
傅明煦當真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會是如此,在與樂潮眼神接觸的一瞬間,他心中的不詳感達到頂峰。
其他人也被這詭異的場景刺激得不行,只盼望著婚禮的趕緊結束。
供桌上的牌位恢復平靜,像是在靜靜地看著。
“一拜天地!”
樂潮像是被人狠狠按住,僵硬地彎下腰。
“二拜高堂!”
兩人朝供桌上的牌位拜去,即使臉敷,也能看出他臉色慘白如紙。
“夫妻對拜!”
高亢的聲音把眾人驚醒,終于進入夫妻對拜的程序讓他們生出迫切地想要離開的念頭。
傅明煦心里的不詳感越來越濃重,丹田內的混沌之氣與龍族禁地烙印下的禁制在對抗,兩股力量在他的識海拉扯,讓他頭疼欲裂。
一聲高亢的聲音后,樂潮的腰卻沒有彎下。
他口中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一雙彩羽掙破血肉的束縛獲得自由,他手中拿著一根白羽,面帶狠厲地朝對面的人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