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內, 玄重的鏈條四分五裂地落在地上,他被捆在柱子上, 神態癲狂宛如惡鬼。
而樂潮,也并未如自己所愿般逃出生天,而是被打為原型,渾身彩羽七零八落,剛好落在他的腳邊。
玄重看著腳邊的彩鳳,嘴角含著惡意的微笑。
牌位早就在打斗中散落一地,此時上面紅光盡失, 只有陰冷的氣息仍在。
張嫣然從外面探出腦袋, 她只看到寒洮高大巍峨的身影把傅明煦抱在懷中,遮擋得十分嚴實。
從她的角度來看,勉強能看到一小截精致白皙的下巴, 以及格外紅艷的唇色。
哎,常言小別勝新婚, 兩人危難中重逢,情不自禁也正常, 她都懂的。
張恒波見她臉紅紅的, 好奇道:“師妹, 你在干什麼?”
張嫣然被他嚇了一跳,忙捂住胸口,沒好氣道:“師兄,人嚇人嚇死人,你嚇倒我了。”
“抱歉。”張恒波歉意道,他越過師妹,朝里面喊道,“寒城主,你要的屋子已經準備好。”
隨著那聲龍吟響徹夜空,玄村上空因怨氣聚集而成的禁錮消散,整個玄村重新暴露在夜色中。
而寒洮的身份,也在金眸顯現的一瞬間揭露。
張恒波心里的那點心思徹底熄滅,只是好奇為何兩人隱瞞身份來到此處。
不過張嫣然倒是不以為意,她說既然寒城主的伴侶是凡人,出來游玩肯定不想被人圍觀,這是兩人之間的情趣,他一個古板的單身漢是不懂得。
他覺得師妹懂得真多,簡直讓他無話可說。
寒洮的目光從那片艷紅上移開,他陷入深眠之中,連唇上殘留的龍血都忘記舔舐干凈,紅艷得宛如抹了一層上好的口脂。
傅明煦在他懷中無知無覺,徹底進入飽腹一餐后的沉眠。
以龍鳳為食,丹田內存在的氣體特殊,竟能讓龍炎乖乖地待在一側,很像傳說中存在的遠古圣獸燭照。
只是遠古時期離現今早已相隔數十萬年的光陰,天地浩劫后,圣獸早已殉道于天地,只剩下龍鳳,到最后,就連鳳族都不知為何消失。
天梯斷絕,靈氣日益枯竭,蒼靈大陸是無法孕育圣獸的。
寒洮心里存了疑問,卻也沒有多想。對他來說,不管是圣獸還是兇獸,于他而言不過是傅明煦一人。
即便他只能以龍鳳之血為食,這天地間早已沒了鳳族,那自己便是他唯一的需求。
當然,其它龍族是沒有成為他需求的機會的。
寒洮小心翼翼地抱著他起身,懷中的人兒氣息平穩,只露出一邊的側臉。
墨發如瀑,隨著他走動時垂落在黑色外衫上,似乎分不出彼此。
“多謝。”即便抱了個人,寒洮仍是很輕松跨過臺階,他朝張恒波點頭表示謝意,腳步一轉,抱著懷里的人朝著收拾好的小屋走去。
“他的氣勢好嚇人。”張嫣然想起他劍眉金眸,氣質凜冽的樣子,只覺得壓迫感十足。
張恒遠聞言贊同地點點頭:“正魔大戰之中,是寒城主力挽逛瀾,各位大能才有了喘息的時間。”
“只是寒城主看起來已經恢復如初,而我們老祖卻始終閉關不得出。”張嫣然撇撇嘴。
“師妹慎言!”張恒遠頭疼她的心直口快,急忙左右環顧一周發現沒人才松口氣,“這話能是你說的嗎?”
見他一臉厲色,張嫣然頓感委屈,卻也知道他所言是為自己好,又趕緊討饒:“師兄,我錯了,以后肯定不說。
”
張恒波顯然不信她,但也無可奈何,只說:“有寒城主幫忙,我們定能找到天玄獸,到時候可以以此救下師姐。”
“你說的對!”張嫣然此時慶幸自己的運氣足夠好,能得寒洮的承諾,天玄獸定能手到擒來。
兩人想到大師姐的處境,頓時沒了說笑的心思,只祈禱早點找到天玄獸。
“好了,師妹你先去休息。”他看了祠堂內一眼,接著說道,“我來看守。”
這玄村本就依附于天玄宗,屠村的罪魁禍首自然交給宗內處理。
看寒城主的樣子,顯然對這修羅鬼也沒什麼興趣。
至于那只生死不明的彩鳳,與那修羅鬼因果頗深,也一并帶回去吧。
張嫣然對他的安排并無意義,介于天玄獸還未找到,兩人商量后決定先讓張恒波跟其他弟子一起把修羅鬼押送回宗,她留在天玄山內等待。
更深露重,張恒波執意看守,她也沒有拒絕,就先去休息了。
而傅明煦,已經抱著被子滾到整理干凈的床榻上,陷入香甜的夢鄉。
寒洮坐在床榻一側,手心一翻轉,他丹田內的龍炎悄然而出,乖乖地落在他的手心。
“你倒乖覺。”他看著傅明煦丹田的位置輕笑,龍炎跳了跳,像是在求夸獎。
他沒有想到之前分出的一絲龍炎不知何時生出了自我意識,還下意思地悄悄蘊養主人的丹田。
寒洮看著這跳動的火炎,指尖逼出一滴精血融入進去,原本微金色的火炎宛如吃到大補之物,一下子竄得老高。
龍炎瞬時膨脹了一大圈。
睡夢中的傅明煦似有所感的翻了個身,嘟囔一聲:“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