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游看著他,突然明白了如何在正魔大戰中是他以一己之力擊殺魔族舊主,逼得魔族退回魔域。
這種不怕死的氣勢令他產生了一絲畏懼。
道法不斷地落在寒洮身上,加上劫殺陣的殺意,他此時渾身都滴著血。
天地玄鏡中,傅明煦蒼青色的瞳孔緩緩轉動,他只覺得眼前是一片血紅,無盡的香甜誘惑著混沌之氣在丹田之中翻滾、咆哮。
在金紅色的心血頭沒入天地玄鏡時,那團翻騰不易的混沌之氣猛然沖出丹田,眨眼之間把天地玄鏡中的龍血一掃而光。
傅明煦還沒反應過來,那混沌之氣已經大吃一頓后回到丹田之中。
蒼青色眼眸呆滯了幾息,隨后他被丹田內異常的躁動驚醒。
比當初鳳血時的躁動更加濃郁,混沌之氣在丹田里竄來竄起,仿佛沒有吃飽。
妖骨鏈越收越緊,被束縛住的腳踝處泛起濃紅,混沌之氣與那鏈條中的氣息來回拉扯,傅明煦疼得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他不得不蜷縮住身體,頭抵住身后的墻壁,任由汗珠沒入鬢發,又有幾滴往下頜處滾落。
山洞內云霧未散,天地玄鏡外,寒洮與鳳游再次戰成一團。新陽柔和的光芒灑在他身上,掛在眉梢的光映出璀璨的金眸,里面不懼生死的戰意讓他宛如戰神在世。
許是因為如此,鳳游反而有了顧忌,給了他更多的喘息機會。
傅明煦再次聽到了腳步聲,他瞥到樂潮的身影后,不顧腳踝處的疼痛拿出儲物袋中的龍鱗。
這正是在龍族禁地時,寒正之給他的那一片。
龍鱗上微涼的氣息讓他舒適一點,他的手心握住銳利的龍鱗邊緣,眉心微動。
接著,他忍住體內混沌之氣異常的躁動,閉上了眼睛,仿佛進入了昏迷。
“沒想到那張恒波竟還留著一手,不僅沒死成,還跑了出去。”樂潮臉上神情陰沉異常,他低頭看著傅明煦臉上的痛苦,心里十分暢快,“這天地玄鏡與真君本命相連,即便他死了,這也是元瞳真仙的法寶,你是逃不出去的。”
他看著傅明煦鼻尖上的汗珠,不知怎麼想起他曾經看到的雨中新荷,忍不住喃喃道:“這妖骨鏈的滋味如何?這是由上古妖族合歡妖的血液凝煉而成,里面的氣息會把你一步一步煉成最極品的爐鼎。”
他的目光肆意,最后定格在那片瑩潤紅唇上,喉嚨堵了一瞬:“最極品的爐鼎,滋味自然是最好的。”
可惜,這份美注定要停留在鳳游真君手中。
傅明煦把他的自言自語聽得一清二楚,心里暗唾了幾句兩人的卑鄙無恥,悄然握住龍鱗的手收緊,藏在寬大袖口內并不明顯。
就在樂潮的手指落在雙唇上之前,蒼青色的雙眸猛然睜開。
這是一雙宛如倒映著無邊山色的眼睛,因為疼痛產生的生理性水汽給這片鐘靈毓秀的山蒙上一層淺淡的水霧,更顯幾分朦朧難耐的美。
樂潮一下子愣在原地,停頓在空中的手都忘記收回。
傅明煦厭惡地看了那手指一眼,開口:“你想做什麼?”
他語氣中的嫌惡太過明顯,樂潮心里產生的那一點微妙的情緒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來看看這極品爐鼎煉得如何了?”他很想看到傅明煦在知道自己將會經歷什麼后臉上會產生什麼表情,是驚慌失措還是求饒痛哭,“腳踝很痛吧,這是把你煉成極品爐鼎的過程,等你承歡于真君之下時,就能體會到這法子的好處。”
即使不是剛知道,傅明煦還是在心里怒罵一頓。
細密的汗珠猶如清晨的露珠,一顆一顆地從光滑瑩白的肌膚上滑落。傅明煦偏頭,沒去管這些,只是譏笑道:“樂潮,你現在淪落到給他人拉皮條的地步了?”
“我看,你恨不得這妖骨鏈鎖在自己身上吧?”
他的話宛如尖刀,一寸一寸地刮到樂潮的最痛處。
樂潮看好戲般的神情崩裂,他朝傅明煦走了一步,以居高臨下的姿勢看著他:“你也就現在能嘴硬,等真君殺了寒洮,你在他手中再無逃脫之日。”
“對了,我這里還有個好東西讓你你嘗嘗。”
貞烈如張安然,也在合歡丹的藥效下忍著屈辱求歡。
“想逃嗎?或許你可以跪地求我試試?”他如戲弄一只小獸般看著面色發白的人,“你說,若是寒洮親眼見你雌伏于真君身下,會如何?”
他這話讓傅明煦想起了剛才鋪天蓋地般的龍血滴落,他撐起身子,抬頭看去。
托鳳游想要刺激他的心緒,以便讓妖骨鏈里的氣息侵蝕速度加快的緣故,他能清晰地看到此時的寒洮幾乎是以燃燒生命般地出手。
他必須自己先逃出去。
等樂潮在拿出一枚散發著甜膩得令人惡心的丹藥出來時,傅明煦就知道了他的打算。
但他眼眸沒有半點波動,似乎不知道自己將會面臨什麼,樂潮離他越來越近,就他在注意到傅明煦眼睛的變化,驚訝道:“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