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那熟練的手法,言云估計他不是第一次戴了。
青衫垂地,墨發如瀑,一根青色發帶在墨發中隱現,風吹時,帷帽下的靈紗間隱隱露出半截白皙如玉的下巴。
一時之間,寒遲雪弄不清讓他遮擋容顏是好還是壞了。
“走吧。”傅明煦抬了抬下巴,示意兩人。
三人越往里走,能聽見的打斗聲就越密集。在一次看見兩隊人馬為了一株珍稀的驚雷草爭得你死我活后,傅明煦默默地捂住儲物袋。
他記得,之前他在儲物袋里放了好幾株來著。
傅明煦決定,等找到鏡靈所說的寶物之后,他還要按照鏡靈所給的路線走一遍,把靈草薅光。
鏡靈聽到主人的心神,在丹田中抱緊混沌之氣。龍炎倒是呆在一旁,對丹田里的其它兩位沒有多大興趣。
避過了好幾場打斗,直到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時,傅明煦才有了一種終于遇到熟人之感。
面前的戰斗應該是剛剛結束,沈安歌正與旁邊的女修低語。
“安歌!”傅明煦想了想只傳音給她。
沈安歌一驚,聽出他的聲音后立馬回頭,一眼就找到了好友的位置。
厲遲雪看見一女修朝三人這邊小跑過來,握緊劍柄,面露警惕。
“是我的朋友。”傅明煦瞥見他臉上神色,趕緊解釋道。
沈安歌上下打量他一眼,眼底的關心顯而易見:“沒受傷吧?”
傅明煦啞然失笑,他掀起帷帽,搖搖頭道:“好得很。”
那邊的兩位女修同樣看向這邊,沈安歌想起什麼似的,“等我一下。”
她又跑回去,在兩位女修前說了什麼,拿回一個儲物袋,又跑來塞給他。
“這是我特意為你收集的靈草,你拿去。”
以前傅明煦還不能修煉,只能待在傅家的時候,沈安歌每次出城都會特意給他帶回各種靈草,沒有她,他的煉丹制藥能力不可能那麼快練出來。
所以,他每次煉好的丹藥都會分出一半給她。
一來二去,彼此都習慣了這種模式。
傅明煦收好了靈草,兩人之間你來我往,旁人也插不上話。
厲遲雪瞥了他臉上放松后的笑容,不自覺地抿抿唇。倒是言云,十分自來熟,“這位道友,你跟傅道友之前就認識嗎?”
沈安歌笑容微斂,語氣疏離:“我與他經年好友,自然熟識。”
她朝傅明煦身后看了一眼,問:“寒城主呢?他沒陪你來?”
“不知道,我先出現在秘境里的。”傅明煦看了眼頭頂上的烈陽,眼睛瞇了瞇,“你怎麼來了?”
沈安歌不知朝那兩位女修說了什麼,她們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就走了。
“說來話長,之后有時間再跟你說。”她朝寒遲雪兩人點點頭,十分禮貌,“之前多謝兩位照顧明煦。”
在她心里,傅明煦早就已經是她的親人,需要被照顧的理念是根深蒂固的,哪怕他現在已經有了修為。
言云正欲說話,被厲遲雪輕飄飄的一眼堵住。
“他救了我師弟,我護他一程,等價交換。”他握緊劍柄,眼中銳利的光掩蓋了眼底的情緒,“既如此,你我就此別過。”
沈安歌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傅明煦眉心微蹙,自知自己恐怕拖累了對方的腳速。
他拿出兩個玉瓶,淺笑道:“多謝兩位的照拂,這是我煉制的丹藥,希望你們能收下。
”
言云正要推遲一番,沒想到厲遲雪直接收下,朝兩人微微頷首,隨即轉身離去。
“哎,師兄你等等我!”言云跟在后面喊他,還不忘回頭喊道,“傅道友,我們會再見面的!”
傅明煦只能點點頭。
等言云好不容易跟上厲遲雪,不滿地嘟囔道:“師兄你干什麼呀,我們就把傅道友丟在那里?還有,他給的丹藥你怎麼全收起來了,這可是我們兩個人的。”
厲遲雪腳步一頓,語氣冷淡:“他好友也是金丹期,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丹藥?先放在我這里保存。”
言云想說他也有儲物袋的,但瞥見自家師兄臉上的冷凝,小腿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不想露怯,干脆梗著脖子喊道:“雖同為金丹期,但你們階段不同,你是劍修,戰力更是不同凡響。”
“傅道友花容月貌的,又為人心軟,一身醫術出神入化,要是被哪個不長眼的知曉,不管是看中他的美貌還是醫術,那可大事不妙啊。”
“他那好友恐怕寡不敵眾。”
“再說,他救了我,我們的報答是不是太草率了?”
言云一股腦說完這些,就看見自家師兄直直地盯著他看。
“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他嚇得咽了口口水。
厲遲雪靜默許久,像是被他說動了一般,點頭:“你說的對,你的小命沒有那麼廉價。”
言云被他一噎,再想爭辯時,厲遲雪腳步一轉,儼然就是在往回走。
“哎,師兄你倒是等等我啊。”
言云只得趕緊跟上。
傅明煦不知道兩人之間的對話,但在兩人走后,她和沈安歌的確遇到了狀況。
還真是冤家路窄,許是通往宮殿的路越到后面就越少,他竟然遇到了傅山清和白冷夏兩人。
跟在兩人后面的,不是傅浩仁又是誰。
“明煦?”即使對方戴上了帷帽,傅山清也輕易地認出了他,更何況他旁邊還站著同從云寒城出來的沈安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