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言,傅明煦不禁為他師尊的高瞻遠矚豎起大拇指,也不禁好奇他師門中到底有多少人,讓他師尊如此精打細算。
見他聽得一臉興趣盎然的樣子,言云說得更起勁:“我師尊說,厲師兄八字硬,一般人打不死,就讓他來了。”
傅明煦:你師尊還真是個妙人。
“那你呢?”沈安歌也被勾起好奇心,笑道,“難道你也是八字硬?”
言云搖了搖頭:“不,我是偷偷跟來的,估計回去會被師尊打死。”
他說這話時一臉悲壯,惹得沈安歌大笑不已,四人之間陌生的隔閡就此打破。
傅明煦抿著嘴輕笑,感嘆道:“你們師門聽起來真有趣。”
青衡宗沒什麼名氣,可從與這兩個弟子的相處中,他也不免對其多了幾分好感。
四人邊走邊說,言云更是邀請他出來秘境后去青衡宗玩耍,傅明煦只覺沒什麼,隨心應了下來。兩人當即相談甚歡,甚至當場交換了傳音通訊。
厲遲雪時刻警惕著師弟的大嘴巴,見他沒有胡言亂語才微微松口氣。
一路往上,四人之間氣氛融洽。
許是大家都奔著高處宮殿的原因,相遇的幾波人都沒有心情打架,只顧著往上趕。有好奇傅明煦如此修為也能過來的,看到厲遲雪和沈安歌一副不好惹的樣子,也不想臨近機緣徒惹是非。
越往上,遇到的金丹期就越多,厲遲雪低聲提醒他們:“走近些。”
于是,言云立馬緊挨著他,擔心道:“現在就要打起來了嗎?”
傅明煦站在沈安歌和言云的中間,四人相互間的距離本就不遠,這下就跟擠在一起一樣。
他朝前面一看,發現不僅是他們,許多報團在一起都緊緊挨著。
看著前面長長的隊伍,他甚至有一種錯覺這不是去探險尋寶的,還是排隊買吃的。
“就這一條路嗎?”言云擠了擠眉頭,建議道,“要不我們從旁邊走?”
厲遲雪抽空看了他一眼:“你可以試試。”
這一眼涼颼颼的,言云哪里敢。
只是,如他這麼想的不是沒有,畢竟誰都想早點趕到最上方。
傅明煦倒是覺得這樣慢慢走無甚不好,至少他的腳踝吃得住。
許是在山洞中發泄過一番,這妖骨鏈圈對他的侵蝕影響小了許多。
他抬頭一看,順著密集人群形成的長路看去,已經能看到宮殿的半個面貌。
可那宮殿仿佛隱藏在云霧中,遠眺時只能看見反射到云層中的金光。
整個宮殿給人的初印象就是金碧輝煌、貴氣逼人,看起來里面寶物眾多的樣子。
傅明煦剛感嘆完這宮殿,就聽見身后傳來一聲慘叫。那叫聲太過凄厲,他聽得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轉身看去,就看到一名修士被旁邊的人推到路外的樹叢中,那樹叢中伸出的枝丫宛如鐵爪,狠狠地抓入獵物的血肉中。
那修士只來得及慘叫兩聲,原本充盈的身體瞬時干癟,最后竟只剩下空蕩蕩的人皮。
“嘔..”有站在旁邊當場目睹的,忍不住一陣干嘔。
而其他本站在一起的,頓時連忙后腿,仿佛那樹叢中藏有洪水猛獸。
傅明煦目睹了后半場,激得一陣惡寒。
言云狠狠地閉上嘴,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蠢貨而已。
”上方不知誰說了聲,“多死一個,我們就少個爭奪寶物的對手。”
擠挨在一起的人群本就氣氛凝滯,不少人之間互相提防。
傅明煦聞言心底就暗嘆大事不好,果然,這話一出,原本還算喧鬧的人群頓時一靜,再出聲時卻是連綿不斷的慘叫聲。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讓這里宛如人間地獄,不斷有新的人皮形成。
沈安歌執鞭警惕地看著周圍,傅明煦終于從最初的驚悚駭然后回神,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切。
“這就是真實的修真界。”厲遲雪不知是對誰說,“保護好自己。”
“師兄救我!”有驚慌失措的聲音響起,隨之而來的便是那人的慘叫聲。
那被他喚做師兄的男子伸出的手卻猛地收回,啞著聲音道:“你別怪我,你本就受傷了,到了上方宮殿也爭不過人家,還會拖累我們。”
不過半個時辰,長長的隊伍就減去了一半。
隨著慘叫聲越來越少,人群愈發安靜,幸存的修士紛紛拿出武器,仿佛困獸警惕著周圍的一切。
傅明煦哪里見過這種殘忍的場面,心想,這哪里是尋什麼機緣,簡直是來送命差不多。
但此時已經無路可退,他們只能一直向前。
“你們再拿點丹藥。”傅明煦救不了那麼多人,但卻可以給身邊人多一些保障,“都是我煉制的,品質還可以。”
言云大方接下,好奇地掀開與瓶,瞥見里面丹藥上繁復復雜的丹紋,驚得睜大嘴巴。
這那是僅僅還可以!
厲遲雪垂眸看了一眼,眼中閃過詫異,低斥一聲:“收好,閉嘴。”
“多謝。”這是他對傅明煦說的。
言云趕緊把要說的話憋住,沈安歌笑著把丹藥收好。
在慘叫聲結束之后,長長隊伍中的氣氛愈發壓抑,即使隔著靈紗,傅明煦也能看到那些修士臉上警惕不安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