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是自己多想了?
再去看時,三人之間的戰斗已到了白熱化的狀態。
既然寒洮之前選擇來解決源頭,那就說明他有把握。
傅明煦并不擔心他無法抽身而退,特別是兩人一魔一個時辰之后還在打,寒洮不僅沒有落于下風,反而隱隱有壓制之勢時,他就更加放心。
“我很快解決好。”寒洮還不忘給他傳音安撫。
又看了一個時辰,傅明煦都覺得有些無聊了。
等空氣中傳來絲絲的香甜味道,他心頭一顫,定睛看去時,果然就看到寒洮剛好面對著自己,而他的下巴處有血痕出現。
傅明煦看得無比清晰,也看得怒火四起。
“你受傷了?”他平靜下來后傳音。
寒洮的回音不帶氣喘:“無事,不過是被沈長亭的劍氣波及。”
相對于這個,他更心喜傅明煦的關心,轉身出手速度更快。
傅明煦看著那洶涌的魔氣,生怕寒洮龍魄內的魔種受到影響。為了以防萬一,他恢復了與鏡靈之間的聯系。
“鏡靈,你有什麼辦法嗎?”
天地玄鏡的鏡靈在丹田中蹦噠了兩下,揚聲道:“放我出來,我捶死他們!”
傅明煦沉默兩息后開口:“你現在的主人可不是真仙修為。”
鏡靈后知后覺地聽懂了他的意思,頓時暴起:“走走走,我帶你去找寶物,提高修為!”
“等等。”他把出現在肩頭的混沌體一把抓在手中,皺眉問,“我想再使用一次天地玄鏡。”
天地玄鏡本就是可進階的法器,不然也不可能留在元瞳真仙的身邊。
但自己覺醒血脈的時間太短,傳承記憶中的很多東西都沒來得及修煉,高階的天地玄鏡認主后,自然也受到主人修為的限制,能使用出來的效果有限。
剛才還暴起的鏡靈沉默了,它小小的身體在傅明煦手心打了個滾,嘆了口氣:“你用吧,到時候你體內的混沌之氣空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能用就行,傅明煦哪里還來得及想那麼多,在看到寒洮被魔氣圍繞時,他喚出天地玄鏡,把丹田內的混沌之氣倒灌一空,等天地玄鏡泛起天機之光時,玄鏡跟隨他的心意而動,溫潤的白光朝閻魔襲去。
當白光與魔氣相遇時,宛如滾燙的油鍋中滴入冷水,魔氣頓時沸騰一片。
沈長亭大驚,怒喝道:“你做了什麼?”
腳踝上的劇烈疼痛讓傅明煦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但他掐訣的動作不敢停,還扯出一抹笑來:“無事,就是幫助你們快速解決戰斗而已。”
天機之力在瞬間包裹著閻魔,按照他的想法現下只能短暫地隔絕天機。
太阿劍發出嗡鳴,沈長亭勉強接過金劍全力之下的金光。在感受到自己與閻魔體內魔種被切斷了聯系之后,他臉上神情大變。
傅明煦看著靜止不動,臉上沒有表情的閻魔,就知道剛才的想法生效了。
他朝寒洮看了一眼,兩人遙空對視,在剎那間,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金劍中有龍吟咆哮,金眸中兇性盡顯,寒洮面無表情奮力一劈,在陣陣的罡風中,他面部的線條越發冷峻。
兩劍相撞,沈長亭被逼得連連倒退,太阿劍被他格擋在身前,嗡鳴聲不斷,劍身竟出現了細密的裂痕。
形式一片大好,此時閻魔身上的魔氣也被天地玄鏡隔絕。
寒洮再次縱身一躍,無數的金光隨著金劍而下化為一往無前的銳意,傅明煦伸手掩住眼睛,再放下時就看見他的金劍劍尖已指在沈長亭的咽喉,太阿劍脫手插在主人面前,劍身微微搖晃,像是在盡最后的力量保護著主人。
傅明煦撐住雙腿的酸軟和腳踝處的強烈痛意,瞥見仍舊沒有動靜的閻魔后,終于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他識海中傳來鏡靈的抱怨:“大意了,我竟然才發現要找給你的寶物已經被那條龍吞了。”
心緒松快下,傅明煦忍不住問:“你說的寶物究竟是什麼?”
“是祖龍的骸骨,里面蘊藏著大量的混沌之氣。”鏡靈的語氣中藏在淡淡的委屈,“本來我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
祖龍的骸骨?
傅明煦心下了然,不在意道:“那沒關系,他吃跟我吃沒什麼兩樣。”
鏡靈顯然不明白,“主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咳咳。”傅明煦腦海中的畫面一閃而過,耳尖莫名飛上兩抹淺紅,“這個以后再跟你說,現在沒時間。”
“天地玄鏡的天機遮掩之力很快就會消失,我先找寒洮去商量如何處理。”
知道這是大事,鏡靈壓住心中的好奇,倒也沒有多問。
另一邊,沈長亭面如金紙,太阿劍是他的本命法器,如今本命劍受損,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傅明煦站在龍息中大喊:“寒洮,快放我出去。”
寒洮手握金劍的姿勢不變,只是微微偏頭。他的動作幅度很小,但立于下方的沈長亭卻能清晰地看到他在偏頭的一瞬間眼底冰雪笑容,緊繃的下頜線松快,金眸中竟然浮現淡淡的笑意。
他就這樣一邊壓制著沈長亭,一邊含笑看著傅明煦朝他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