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明煦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只把他看得一陣心虛。
“你還要嗎?”云子默背后沁出了一層汗,聲音有點忐忑,“不要的話..”
不要的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也不知道這條一直賣不出去的發帶會成為燙手山芋。
成衣坊外面,寒洮默默地攥緊了拳頭,看樣子比里面的云子默還要緊張。
傅明煦覺得這店主實在奇怪,發帶突然降價令他詫異,他本來想拒絕的,只是看到這位店主一副著急的模樣,又來了興趣。
“那給我吧。”他到底是沒忍住心喜,把金色發帶重新捏了起來,“確定是十塊中品靈石?你不會又突然漲價吧?”
云子默只覺得這是他做的最難的一筆生意,眼中閃過無奈,急忙說道:“自然不會,仙長給我十塊中品靈石就行。”
剩下的,寒城主說會補給自己。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何寒城主不親自出來給伴侶付錢,還整這麼偷偷摸摸的一出。
十塊中品靈石傅明煦掏得很爽快,他把發帶疊了疊,也沒放入儲物袋,而是直接放入懷中。
等他出了成衣坊,云子默才偷偷地擦了擦汗。他目送著傅明煦遠去,再回頭時,九十塊中品靈石已經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柜臺上。
“難道這是道侶之間的小情趣嗎?”云子默收好靈石后忍不住感嘆一句,“我不懂。”
好在這條積壓在店里許久的發帶終于有人要了,想起這個他又重新哼著小曲等待著下一個客人的到來。
等傅明煦回到小院中時,才發現在廂房內休息的寒洮不知去了哪里。
他倒也沒出去找,而是走在靈桃樹下的石凳上,一只手托著腮,另一只手從懷中掏出那條金色發帶,兩根手指夾著把玩。
靈桃樹上的桃花已經落了大半,只剩下零散的幾朵還在散落著花瓣。
幾朵桃花瓣飄落在墨發之上,傅明煦也沒在意,只在心里琢磨著發帶的事情。
除去價格的奇怪變化,他剛才買的時候其實也是沖動為之,等現在獨自一人靜下來思索時,又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
好好的,他怎麼要送一條發帶給寒洮?
又要用什麼樣的理由呢?
發帶算是比較私人的物件,傅明煦也知道人族之間也不乏有贈送發帶表示好感的。
好感麼?不知怎麼,他頓覺雙耳有點發熱。
“算了,不想了!”傅明煦揉了揉頭,把手中的發帶胡亂揉成一團塞到懷里,“等以后再說吧。”
反正寒洮又不知道他買了發帶,這樣想想也不用糾結。
淺淡的桃花香縈繞在鼻尖,眼見暮色漸落,傅明煦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想了想還是朝寒洮傳訊。
只是不知為何,他的傳訊如石沉大海,始終都沒得到回應。
涼意隨著暮色而來,傅明煦隨意攏了攏衣襟,剛思索著回廂房打坐修煉,就看見院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小院中設有禁制,能推開院門的唯有寒洮與自己。
他止住腳步抬頭望去,等「吱呀」的聲音響起時,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就出現在他面前。
傅明煦攏著衣襟的手微頓,莫名地有點緊張:“你回來了。”
他順勢按了按胸口,確定懷里的發帶沒有掉落出來的可能才微松口氣,掩飾著問道:“你去哪里了?”
等問完他才一愣,頓覺自己有一種偷摸著干壞事的既視感。
寒洮走得很快,不消幾步就站在他面前:“藥效吸收得很快,見你不在,出去找你。”
涼風微醺,一時之間,傅明煦抬頭間對上那雙金眸,不免想起懷中的發帶,宛如做賊心虛一般:“哦,我把魔源丹拿給沈安歌去了。”
兩人離得很近,寒洮垂眸時能看見他頭頂的發旋。
“去了這麼久?”沉沉的聲音在頭頂想起,莫名地帶著幾分急迫。
傅明煦下意思地回答:“哦,無聊時隨便逛逛,買了點東西。”
暮色已然降臨,他抬頭時有點看不清寒洮臉上的神色,只得微微偏頭不去看他。
寒洮心頭閃過淡淡的失落,仍是忍不住問道:“買了什麼?”
兩人靠得太近,極具侵略性的氣息兜頭而下,惹得傅明煦本能地倒退一步,稍微拉開兩人的距離有才敢大口呼吸。
“一些小玩意。”他很想拿出那條金色發帶,但又覺得師出無名,“幾件法衣而已。”
此時,他再次慶幸寒洮并不知道發帶之事。
寒洮目光沉沉,垂在身旁兩側的手驟然收緊,把喉管間想問的話壓了下去,低聲道:“嗯。”
一個單純的音調,傅明煦不知怎麼聽出幾分失望來。
他心頭跳了又跳,「發帶」兩個字在唇齒間溜了一圈又被咬住,衣袖中的手指在掌心掐了掐,這才讓過于快速的心跳穩定下來。
“去歇息吧。”寒洮知道今日想要得到預想的結果是不可能了,也不敢把他逼得太緊,只能掩住眼底的情緒。
傅明煦抬起頭,卻辨別不出他臉上的神色,只能匆匆地答了聲:“好,你也歇息吧。
”
他抬腳越過對方身側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懊悔,就連呼吸都凌亂了一些,到最后回到廂房時也不知道是怎麼縮進被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