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山清沒想到他會說得這麼堅決,對上傅明煦清透的雙眸,就知道他壓根不給他討價還價的機會。
“斷肢重生?除非你讓我一躍到元嬰期。”傅山清聲線十分干澀,只以為他是在套自己的話,“就憑你?”
面對他的質疑,傅明煦并未生氣,而是肯定地點點頭:“對,就憑我。不過不是讓你一躍到元嬰期,即使我有這個本事,你也沒有這個進入元嬰期的能力。”
傅山清僵硬在原地,他剛再爭些什麼,卻無意間瞥見寒洮看過來的眼神。
金眸璀璨,里面兇光畢現,帶著濃厚的警告。
他被這冰冷的一瞥看得寒毛豎起,難以控制地打了個激靈,腦子在瞬間清醒。
傅明煦一直都知道父親該是去了無妄島,只是他一直在打探,卻從未聽過關于這島嶼的消息。
而傅山清自從傅家離開去了天玄宗也只能在周邊歷練,所以他推測對方所說的有關于他父親的消息,應該是他一開始從傅家得知的。
換言之,他父親的行蹤,如今的傅家家主傅守德該是知道些什麼。
“你知道無妄島?”他試探著說出這三個字,果然就看到傅山清眉心一跳,心中頓時了然,“你告訴我你所知道的,我幫你斷肢重生。”
沈安歌早就拉走了看熱鬧的阿姝,寒洮站在傅明煦旁邊冷冷地看著傅山清,對他如今的慘狀沒有半點憐憫之情。
傅山清終于認識到傅明煦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軟弱可欺。
其實仔細想想,除了在沖喜一事上他們把傅明煦「坑」了一把,在傅家時,并沒有人能真正地欺負到對方的頭上。
而從現在來看,這沖喜對他而言也并不是坑。
他看著兩人并肩站立的身形,心中宛如有一塊巨大的石頭不斷地往下沉,幾乎要連帶著把他的心臟扯下。
這一刻,傅山清猛然「醒悟」。
傅明煦朝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既然你來找我,除了尋求暫時的庇護外肯定是想要有所得。”
“我能給你的僅限于此。”
“當然,若你不愿,我也不介意搜魂。”
“你覺得呢?”
他這話一出,傅山清整個人如遭雷擊。
而寒洮又重新站在他旁邊,冷聲道:“我來。”
說完,竟然真的抬腳朝傅山清靠近。
他面色平靜,看向傅山清的目光冰冷無情,仿佛只要傅明煦一聲令下就會攪亂對方的識海。
傅山清大駭,臉色頓時一片蒼白,就連雙唇都抖了起來。
“不急。”傅明煦趕緊拉住他,繃著一張臉道,“讓他自己考慮清楚吧。”
說完,他也不等傅山清的回答,而是直接把寒洮拉了出去。
等出了房門,他才忍不住拍了拍胸口,下一息就抬頭瞪他:“你還真想去搜魂啊?難道你不知道這法子太過歹毒,一旦實施會孽障纏身?”
還沒等寒洮回答,他接著道:“我告訴你,即使有天地玄鏡為你暫時遮掩天機也不行!”
他們不是當初的鳳游,也不能成為當初的鳳游。
寒洮的視線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中,沉默了兩息后開口:“不需要你動手。”
“你!”傅明煦被他的話差點氣了個仰倒,沒好氣地說道,“我才不需要你的這種幫忙。”
他情緒起伏得有點厲害,連抓著寒洮的手都沒有松開。
寒洮自然不會提醒他這件事,定定地看著他,幾息后才勾了勾唇道:“我知道,你是嚇他的,對嗎?”
傅明煦眼睛瞪大,語氣驚訝:“所以,剛才你是為了配合我?”
等看到對方點頭承認,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搞了半天,竟然是自己獨自在胡亂擔心。
兩人的「爭論」在寒洮的解釋下就此打住,傅明煦想從儲物袋中翻出點丹藥,動了動指尖后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的手仍舊被他握在手心。
他微微一動,能明顯感覺到粗糲的薄繭摩挲著手背,在肌膚上激起細微的戰栗。
對了,是他剛才情急之下拉寒洮出來的。
兩人站在房門外,寒洮的身形遮住了房內人可以窺探過來的視線。
傅山清靠在床擋上,從他的角度只能看見寒洮高大的背影,以及一抹宛如陷入他懷中的青衫衣角。
手背上感受到的灼熱令人心悸,而隨時被人看見的念頭令傅明煦莫名地心慌。
他低頭時能看到兩人交握的雙手,宛如一對密不可分的情人。
“放手。”他低聲說道,有淡淡的熱意涌入耳尖,“傅山清該是考慮得差不多了,我去問問。”
有腳步聲從不遠處響起,不消片刻肯定有人出現。
可寒洮并沒有如他所言松手,聲線低沉:“從出來到現在沒有半刻鐘,你當真覺得他考慮好了?”
隨意找來的借口被戳穿,傅明煦臉上一熱,還不忘提醒他:“那你松手。”
寒洮看見他的急迫絲毫不慌,還用空出的一只手捋走他垂落在額間的碎發,輕輕地「嗯」了一聲。
粗糲的指腹不小心觸碰到了光潔的額頭,離去時平添幾分不舍。
作者有話說:
寒洮:買都買了,還請老婆趕緊送給我。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