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白樺之的后續處理,畢竟是天衍宗曾經的叛徒, 他覺得還是司陽仙君自己拿主意更好。
天地玄鏡中的小家伙正吵吵得要出來,傅明煦拒絕了一會, 又被他鬧得沒了脾氣,干脆趁著其他人不注意一把把他撈出塞進寒洮的懷中。
原本平整的黑色衣襟前面起了一個小隆起, 還偶爾探出一張可愛的小腦袋來, 傅明煦怎麼看都覺得可愛, 心里的陰霾頓時散去不少。
寒洮瞥見他嘴角終于露出的笑容,忍了忍到底沒把懷中的小東西扔開,只是伸手輕輕拍了兩下,示意他不要亂動。
感受到自家爹爹不好惹的氣息,傅寶寶縮在他懷中十分乖巧,只是偶爾探出頭來,好奇地聽著兩人的對話。
傅明煦瞅見他稚嫩小臉上生動的神色,整個人透出的氣息愈發溫和。
“地圖上顯示的無妄島會是在這里嗎?”傅明煦輕輕擰眉,玉白的指腹在地圖中央指了指。
寒洮抬起頭環顧四周,指腹順著他的指尖停留在地圖一角,示意他看過去,“你看,那邊的建筑雖然已經衰敗,但是高臺的特征十分明顯,正對應著地圖的西北角。”
粗糲的指腹無意滑過柔嫩的手心,截然不同的觸感相接,兩人均是如觸電般的一抖。
“娘親,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傅寶寶小小的腦門上冒出大大的不解。
傅明煦耳朵一熱,一把把他的腦袋按進去,正色道:“你看錯了。”
傅寶寶正想爭辯,腦袋卻被微涼的手指點了點,“安靜。”
“那好吧。”他只好乖乖地鎖在寒洮的衣襟中,只是一條小尾巴動來動去,怎麼都安靜不了。
好在不影響兩人交談,兩人根據地圖對照上周圍的事物,傅明煦驚訝地發現這十之八九竟然都能對上。
他頓時大大地松了口氣,對父親的下落迫不及待起來。
那地圖中央是無妄島所在。
而對應在現實中,正是他們面前的這座遺跡。
事情發展得令人出乎意外之外的順利。
司陽仙君拽著白樺之跟在后面,見前面的人停下來有一會也沒動靜,就趕緊跟了上去。
四周的樹葉靜靜地留在枝頭,繚繞在周圍的白霧無風自動,像是在阻擾著他的腳步。
司陽立在白霧之外,察覺出不對勁來。
他急走兩步,出聲喊道:“寒洮!傅明煦!”
前面的兩人沒有回頭,白霧在一瞬間更濃了,幾乎是在他話音剛落之時把前面兩人的身影全部掩蓋。
司陽沒有繼續前進,而是猛地轉身看向白樺之,“你知道什麼?”
白樺之搖搖頭,微笑著閉口不語,..
在白霧發生變化之時,傅明煦兩人就發現身后一直跟著的司陽仙君兩人沒了蹤跡。
“怎麼回事?我觸碰到了什麼陣法嗎?”司陽仙君雖然修為下降,但自保該是沒問題,他更擔心白樺之會生出什麼幺蛾子,“寒洮,你快找找陣眼。”
寒洮伸手撈了一把面前的白霧后搖頭,“不是陣法。”
傅明煦愣住,“那是什麼?”
他剛問,就聽見一陣歌聲傳來,那歌聲縹縹緲緲,在白霧中若隱若現,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從四面八方而來,令人分不清具體的方向。
而寒洮懷中的小家伙極為謹慎地探出腦袋,小聲說道:“娘親,爹爹,我害怕。
”
他小小的臉蛋上第一次出現畏懼的色彩,看起來可憐極了。
周圍的白霧更濃了,本來令人神清氣爽的靈氣變得過于濃郁,加上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歌聲,讓傅明煦心頭的警鈴一下子就響了起來。
傅明煦本能地朝寒洮更靠近一些,他在小家伙的腦袋上摸了摸,嗓音清潤,“別怕,要不你回天地玄鏡中吧。”
他一邊說,一邊準備打開玄鏡空間,探手過去時卻沒了動靜。
“怎麼了?”寒洮把衣襟攏了攏,注意他的眉心微鎖后詢問,“發現什麼了?”
一道龍氣籠罩住兩人,隔絕了不知所云的歌聲。
兩人獲得了片刻的安靜,傅明煦擔憂道:“天地玄鏡打不開了。”
“應該是因為剛才歌聲的原因。”他若有所思后開口,“天地玄鏡中的玄力與法則之力息息相關,而剛才的歌聲該是巫族獨有的咒力,兩者相克。”
巫族擅長推演天機,其獨有的咒力是在窺探天機時,可以避免反噬的一種獨有力量。
換言之,這咒力是對抗天道之力的一種術。
所以,這里的咒力應該是強于天地玄鏡中如今的玄力的,這就是為什麼天地玄鏡自動關閉的原因。
法則之力難以抵抗。
至于小家伙為什麼會害怕,傅明煦猜測許是跟他在天地玄鏡中休眠的原因。
進不了天地玄鏡,寒洮忽視掉他看向「娘親」的渴望,伸手在他頭上按了按,把他塞得緊一點。
“走吧。”
總不能一直停留在原地,傅明煦朝后看了一眼,仍舊是白茫茫的一片。
他試圖打開與司陽仙君的傳音通道,鼓搗了半天對面也沒有半點動靜。
寒洮睫毛低垂,寬大的掌心把他的手全部握入,低聲道:“他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