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薩新迪咬著唇緩了會兒,對曲眠笑:“你來啦,好早,吃了嗎?”
曲眠:……
他似乎是恢復了不少元氣,知道笑了。
曲眠用袖口擦了擦他額角的汗,說:“吃了,你別動,我叫大夫去。”
薩新迪拽著他的袖子,說:“我沒事兒,我就是……”
他耳朵有點兒紅了:“我就是想上廁所。”
說完還盡量幅度小的悶悶咳嗽了兩聲。
曲眠也被病房里飄出來的煙熏得皺了眉,他扶著薩新迪起來,慢慢往門口挪,問:“怎麼沒叫護士?”
薩新迪一只手搭在曲眠的肩上,沒看路,一直看著他,語氣挺無辜的,說:“周勛大概是去叫了。”
洗手間設施倒是挺全的,為了方便病人行走安裝了扶手。
薩新迪站在隔間里邊,久久沒有動作。
他扶著扶手,叫了一聲:“曲眠,你還在嗎?”
曲眠的聲音在薄薄的門板外邊響起:“在,怎麼了?需要幫忙嗎?”
薩新迪長這麼大,鮮少有特別害臊的時候,回回都跟曲眠有關,他吐了口氣,盡量平穩地說:“需要。”
曲眠:?
薩新迪聲音小了些,帶著明顯的窘迫:“你出去等我唄,你在這兒,我不好意思。”
回病房的時候,屋里已經安靜了,窗戶開著通風,老人病床邊沒人陪床。
周勛打包好了粥和湯,見倆人回來,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有人換班我就回了。”
薩新迪:……
他不敢看曲眠,心里有點兒忐忑,怕他拒絕。
曲眠扶著薩新迪坐下,禮貌地說:“好的,你好好休息。”
周勛給了薩新迪一個眼神兒,路過他往外走的時候還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句:“一個小手術給你整成林黛玉了,爺們兒點兒。
”
薩新迪:……
薩新迪想踹他,但是真的沒力氣,無語道:“你能快點兒滾嗎?”
周勛警告他:“我一會兒還得給你送衣服過來呢,你說話客氣點兒。”
今天天氣好,是入春以來溫度最高的一天,達到了零上十五攝氏度,曲眠看著薩新迪在那兒安安靜靜地喝粥。男孩兒安靜下來的時候才能看出來他其實只是個剛成年的小孩兒。平日里陽光外向,待人周周全全,很容易讓人對他的年齡產生錯覺。
清風吹進病房,曲眠怕他涼,給他拉了拉被子,問:“你昨晚沒睡好嗎?”
薩新迪把粥放在了床頭,目光始終放在曲眠身上,說:“沒睡安穩。”
曲眠撐著腮瞧他:“傷口疼嗎?”
薩新迪:“沒,大老爺們兒這點兒疼算啥的。”
他慢慢恢復了元氣,開始愛說話了,曲眠挑唇笑:“那是為什麼?”
薩新迪舔了舔唇,眼神軟,聲音也軟:“餓,肚子空落落的,還沒力氣,一兩點鐘的時候排氣了,沒好意思讓周勛去買飯。”
曲眠用手遮了遮他的眼睛,無奈地說:“狗崽崽,你別這麼看著我。”
薩新迪:……
薩新迪委屈壞了,他按住曲眠的手,搞怪似的一只眼睛睜著一只眼睛閉著,問:“那我這麼看你?”
曲眠:……
薩新迪:“都兩回了,你之前也這麼說過,看你咋了,能少塊兒肉不?”
曲眠失笑,順著他的話說:“是,能少塊兒肉。”
薩新迪:……
薩新迪閉上了眼睛,說:“那我不看了,你本來都沒有多少肉。”
曲眠抬手理了理他的頭發,溫聲說:“別鬧了,狗崽崽,睡會兒。”
薩新迪閉著眼睛,聲音很輕地說:“那我睡覺,你別走。”
曲眠:“好。”
幾乎是他的話音剛落,身后就插進來一個女聲,不耐煩地說:“還別走,瞅你那熊樣兒,裝啥可憐呢,給你娘起來。
”
曲眠皺眉,這怎麼還罵人呢?
他轉頭看,同時薩新迪倒抽了一口冷氣,不可思議道:“媽,你啥時候回來的?”
曲眠:……
他起身,禮貌地對這個穿著干練職業裝,貴氣逼人的婦人點頭打招呼:“阿姨好。”
薩媽媽細細打量了他一圈兒,板著的臉稍微松了松:“小兔崽子的同學吧,長得真俊,辛苦你了。”
曲眠禮貌地說:“我也是剛過來,我給您洗點水果,你們聊。”
薩新迪一直看著曲眠出去才把視線移到了自己媽身上,不滿道:“你能不能給我留點兒面子?”
薩媽媽翻了個超級大白眼,一屁股坐在床頭的凳子上,說:“跟你教練問過了,你可以延遲一周入隊。”
薩新迪眼睛一亮,激動道:“真的?我去,你真是我親媽!”
薩媽媽:“別忙著拍馬屁,剛出去那男孩兒誰啊?”
薩新迪臉紅了,支支吾吾地說:“沒誰,同學。”
薩媽媽沒感情地戳穿他:“呵呵,你看他那眼神兒不清不白的,當我瞎?”
薩新迪皺眉:“我倆清清白白的,咋到你那兒就不清不白了呢?”
薩媽媽鄙視他:“上回半夜問我那回就是跟他在一塊兒吧?都多長時間了還清清白白的,我是不是沒生腦子給你?”
薩新迪:……
薩新迪覺得他爸真是個英雄,攤上這麼個腦回路清奇的媳婦兒還健健康康活到了現在,那才是幾天前的事兒啊。
薩媽媽優雅地翹起了二郎腿,皺眉說:“我是不知道你這兒有人了,還是跟你說一聲吧,陸倩你還記得吧,你高中同學,后來考上燕大那個。”
那個班花,他對她有印象,當時班里好多男生都喜歡他。
就算是到了現在,聚會的時候也常常聽到這個名字,高中的男生還有在追求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