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新迪:“咋了?”
薩媽媽:“咱家在老家跟她爸媽有合作,見過她幾回,我看著小姑娘文文靜靜的,挺好的。”
薩新迪警惕道:“你干了啥?”
薩媽媽不輕不重地拍了他大腿一下,嗔怪道:“我能干啥?就說了你手術的事兒,她要過來看看。”
薩新迪:……
薩新迪冷漠地說:“曲眠在這兒呢,你自個兒看著辦吧。沒見過你這麼坑兒子的,我這還沒啥進展呢,你半路上給我弄出了個障礙物來。”
薩媽媽:“……你沒進展那純粹是你自個兒慫的。”
曲眠沒去洗水果,他在醫院陽臺上發呆。
他是漫無目的地發呆,但是兜兜轉轉又想起了薩新迪。
他覺得和薩新迪和石恙有點像,倒不是他倆的性格什麼的像,是兩個人和他相識的過程和初狀態讓他覺得有點兒雷同感。
少年大概都喜歡那種閃閃發亮的人,他們喜歡漂亮的,被很多人喜愛著的那種存在。他們的追逐就像是少年本能的征服欲和虛榮心作祟,當那樣東西到了手,當他們有了更廣闊的天地以后,就會開始覺得當時喜歡的東西不過如此。甚至開始厭棄,開始覺得當時對他們來說遙不可及的東西其實一文不值——覺得那是當年自己幼稚的產物。
曲眠只是個非常平常的人,胸無大志,甚至有點兒宅。石恙在一起是他做過最錯誤的決定,他最開始是石恙炫耀和征服的資本,后來是他拿不出手,甚至羞于提及的存在,他可能還是有一些喜歡自己的,所以存著僥幸改變他。
但是他就算是再普通,也不愿意為了誰改變自己,他對自己很滿意。
所以他開始討厭試圖改變自己的石恙,所以丟掉他的時候也丟得徹底。
薩新迪和石恙區別是他沒有石恙那麼霸道,從始至終和自己相處都顯得小心翼翼。恰恰是這種小心翼翼,存著他深埋到骨子里的教養和對自己的尊重。
想到薩新迪,曲眠又有點兒想笑,怎麼就有人那麼呆啊。什麼事兒都寫在臉上,他看起來很喜歡自己,但是……他有個白月光。
他端著果盤回病房的時候,薩媽媽已經背起了包,看著是要離開了。他正想進去,就聽到那位優雅的女士說:“行了行了,給你墨跡的,我就直接跟她說從性別那塊兒就已經把她給淘汰了。”
薩新迪看起來被他媽氣的有點兒上頭,扶著額說:“你快走吧,算我求你了,帶來一堆麻煩。”
薩媽媽:“怎麼跟你老娘說話呢?”
薩媽媽眼神兒好使,瞪完薩新迪一轉頭就看見了曲眠,態度來了個180度大轉彎:“哎?眠眠是吧,站門口干啥,快進來。”
曲眠:……
薩媽媽拉著曲眠的手把他看了又看,和一開始進來時的精英范兒全然不同。薩媽媽一手握著他的手,另一只手在他被握著的那只手上拍著:“哎呦,真不錯,聽小兔崽子說還是個模特?”
曲眠心里略慌,去看薩新迪。薩新迪觸碰到他的目光又移開了,看起來愛莫能助。
曲眠禮貌地笑了笑,說:“算是吧。”
薩媽媽很熱情,拉著他的手不放了:“你說這頭一回見你,大姨也沒啥送你的,有車嗎?正好我這兒剛提了一輛,超跑,就在樓下呢,你們年輕人喜歡。
”
哪有人一言不合就送車的?曲眠一臉的懵:“阿姨……我不能要……”
她把手里的車鑰匙直接塞進了曲眠的手里,目光充滿了慈愛:“這麼大城市沒車哪行啊?收著,聽我的,收著!”
曲眠又看薩新迪,薩新迪這回說話了,他沒有幫自己的意思,甚至看起來十分贊同他母上大人的做法:“你收著,我媽送的東西從來沒有收回去的。”
曲眠:……
一會兒還給薩新迪吧……
薩媽媽滿意地拍了拍他的手,笑著說:“咱們加個微信吧,微博也互關一下,以后還能聊聊天啥的。”
曲眠:“……好。”
薩媽媽走路帶風地出了病房,曲眠有點兒尷尬,把果盤放在床頭,然后把車鑰匙遞給薩新迪:“大……阿姨送人禮物還挺別致的。”
薩新迪沒接,瞅著曲眠直笑。
他那點兒虛弱似乎完全被他媽給帶走了,這會兒又活泛了起來。
曲眠敲了他額頭一下:“笑什麼?”
薩新迪眼睛亮亮的,盯著他瞧:“沒啥,就是我媽要在國內待一段時間,以后可能要經常找你玩兒了。”
曲眠:“……找我?”
薩新迪目光片刻沒離開他的臉:“我媽看你的微博了,說特別喜歡你,還說要是我把車開回去了,就讓我再割一次闌尾。”
曲眠:“……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
曲眠看起來并沒那麼高興,薩新迪慢慢斂了笑……是自己惹他不高興了,還是因為送他車的原因?是不是曲眠覺得她媽在炫富?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
他也不能直接問,舔了下唇,輕聲說:“那啥……我先認個錯。”
曲眠正想著這車怎麼還給人家呢,冷不丁聽到這麼一句,愣了一下:“怎麼了?”
薩新迪組織了半天語言,最后憋出了一句:“你是不是不喜歡東北人啊?”
曲眠:……
曲眠困惑地看他:“為什麼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