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于妍搬了兩箱雪糕找他時,他已經拎了一大袋子足夠吃一冬天的餅干了。
于妍吸了吸鼻涕,沒忍住吐槽:“嫂子,你這是八百年沒吃過餅干啊?”
曲眠輕咳了聲:“吃不了給你哥吃。”
于妍樂了:“行,往那邊還有賣糖的。”
糖的種類更多,曲眠看的眼花,問了價,又有點上頭,這次他學聰明了,一樣只買那麼一兩塊,可最后還是買了一大袋子,里邊帶包裝紙的少,多的是那種花生糖、芝麻糖,看著特別有食欲。
他咬著一塊兒剛炸出來的油炸糕,現在還很燙,一口下去直冒熱氣,曲眠喜歡里邊的紅豆沙,慢慢吃了,問于妍:“買點水果回去嗎?”
于妍搖頭:“咱們買點零嘴就行了,想吃啥告訴我爸,讓他開著車過來批。”
批,批發,真的相當有地區特色。
曲眠:“……”
曲眠看著倆人滿滿當當的手,謹慎的問:“這些是零嘴?”
于妍:“……”
于妍不明所以:“……是啊。”
薩新迪一覺醒來沒找到曲眠,聽小姨說去趕集了,連忙穿衣服出去找。
可他在集市上轉了一圈也沒找著,跑回家還是沒人。
姥姥看他著急的樣子有些好笑:“眠眠都多大個人了,不能丟,妍妍跟他在一起呢。”
薩新迪嘀咕道:“就是跟她在一起我才不放心。”
他皺著眉,又出了門。
外邊的雪下得老厚,天氣零下二十幾攝氏度,曲眠沒經歷過東北的冬天,薩新迪越想越擔心,沿著路跑了起來。
半個小時后,他沒找著人,又回了小姨家,推開門,心終于放下了。
曲眠和于妍正背對著他圍著火爐子烤火。
東北張曼玉女士剛起,敷著面膜從屋里出來,一眼瞧見曲眠和于妍,大驚道:“這是咋了,咋整的埋了吧汰的呢?”
薩新迪大步走過去,就見曲眠的白羽絨服上沾了不少泥水,褲子上蹭的臟兮兮的,柔軟的發燒也有點濕,看起來有點慘。
薩新迪蹲下,心疼的把他凍得通紅的手捂進了手里,皺起眉問:“咋了啊這是?弄成這樣呢?”
曲眠有點尷尬,他輕咳了聲,說:“我不留神滑倒了。”
薩新迪:“……”
薩新迪瞪大眼睛看他:“摔一下能摔成這樣?”
“賣魚那地方有冰,”于妍把手翻了個面烤火,說:“嫂子沒注意滑倒了。”
薩新迪覺得她有后話:“然后呢?”
于妍:“然后我就去扶啊。”
薩新迪看著她身上不比曲眠好到哪去的慘樣兒,問:“然后呢?”
曲眠低下了頭。
于妍捂著肚子開始笑:“然后我也倒了,嫂子剛爬起來,又讓我踹出了一米遠。”
薩媽媽笑的面膜都皺了,曲眠也沒忍住,唯獨薩新迪沒能笑出來,他拉開曲眠的羽絨服把自己的給他披上了,又去打了熱水,細細的給他擦手。
曲眠瞧著薩新迪低垂的眸子,心里軟的要命,他勾了勾薩新迪的手,叫了聲:“老公。”
薩新迪抬頭看他,眸中沒什麼笑意。
曲眠溫柔的沖他笑了笑,說:“以后不會了。”
薩新迪:“……”
薩新迪受不了曲眠這麼對他笑,越這麼笑他越心疼,好好地一個人怎麼就能滑倒呢,自己就應該跟著他。
他拉著曲眠往屋里走:“把衣服換了,我看看有沒有哪兒磕壞了。”
曲眠的膝蓋上淤青了一塊兒,看著有點嚇人,薩新迪擰眉看了好一會兒,輕輕把唇貼上去親了親,有點霸道地說:“以后我去哪兒你去哪兒,別亂跑。”
曲眠溫柔的應道:“好。
”
薩新迪覺得自己語氣不大好,蔫巴巴地解釋道:“我就是看著你受傷心里難受。”
曲眠輕嘆了口氣,他看著委委屈屈蹲在他腿邊的高大大小伙子,將掌心貼在了他的臉上,輕聲說:“我樂意你管著我。”
薩新迪一怔。
被凍的手緩過來后有輕微的灼熱感,像他的心一樣,他對大狗子說:“狗崽崽,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午時的陽光灑進來,薩新迪漂亮的眼睛里盛滿的光影像星星,怔怔的看著曲眠。
空氣里漂浮著細微的塵埃,曲眠輕挑起唇撒嬌:“是不是我跟你大鬧你就能親我。”
薩新迪:“……”
薩新迪站起了身。
出乎曲眠的意料,他根本沒親自己的意思。
他從行李箱里翻出了衣服放到曲眠身邊,說了句:“你先換上。”
曲眠:“……”
他換好了衣服,剛推門出去,就被人拉住了手。
薩新迪在一眾嗑瓜子嘮嗑的人面前把他扯著出了門,上了車,大越野一路出了村子,在茫茫雪原上疾馳。
曲眠側眸看了眼開著車的男生,放松的靠在副駕上。
車最后停在一個樹林邊,這里沒人踏足的痕跡,一眼望過去是望不見邊際的大雪。
越野車激烈的晃動著,曲眠的腳趾羞恥的蜷起,雙腿搭在戀人的肩上,難耐的呻吟著叫他:“狗崽崽,不要了。”
薩新迪重重地往里邊頂:“那不行,你都跟我鬧了。”
曲眠口干舌燥,忍不住去索吻,伸出舌尖軟軟的纏住了薩新迪的舌頭,吞咽著津液。
薩新迪被他撩地眼睛都紅了,動作更加的快,一波一波的快感把曲眠弄得驚叫出了聲,一旁樹上停著的雀鳥被驚飛了。
曲眠坐在薩新迪懷里休息,下邊是他終于慢下來的侵入,他將車窗開了條縫隙,稍微散一散車內讓人臉紅的味道,卻意外的看到了外邊的蒼莽雪原。
曲眠趴在窗前新奇的看著,聲音慵懶地說:“雪可真好看。”
陽光落在上邊,被細碎冰晶折射出彩色的光,宏達的藍天與雪色相交,延伸到地平線盡處,天邊有鷹隼劃過,讓人不自覺心情開闊。
薩新迪把他裹進羽絨服里,把窗開的大了些,將他抵在門上溫柔的進入,他隨著曲眠的視線看出去,輕聲說:“以前我做過夢。”
“什麼夢?”
“暗戀你的時候,不敢打擾你,但平時睡不著的時候就總好想想,想你如果能和我在一起,我們能一起干點什麼。”
那是少年的幻想,從某個細枝末節的情節,然后延伸到一副畫面,滿足自己苦苦暗戀求而不得的欲望,讓心里稍感慰藉。
“我那時就想著,冬天帶你來東北,領你吃好吃的,在冰天雪地里抱你,你可能會主動牽我的手,后來想著想著膽子大了點兒,就想著你可能會親我,光是想想心臟就跳得不行。”
曲眠彎著眼睛,靠在他懷里安靜的聽著,薩新迪微微靠前,在車窗上呵了口氣,車玻璃上凝起了一片白霧,曲眠探出指尖,在上邊一筆一劃地寫了字,薩新迪的名字。
薩新迪輕輕聳動著腰,將下巴擱在他的肩上,說:“這里有很多的人,會在冬天把喜歡的人的名字寫在玻璃上。”
曲眠問:“那你呢?”
薩新迪捉住了他收回來的指尖,望著玻璃上映著的兩個人交疊的影子,說:“我在好多地方寫過你的名字,寫了好久。
”
現在,從他的指尖劃出了他的名字,終得圓滿。
-全文完-
扇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