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晟在旁邊嘀咕,“我感覺你沒懂,不過沒懂就算了,不重要。我真誠推薦你想開點,真的,JK制服并不快樂,快樂的是去嘗試一件全世界都覺得很瘋的事情,而你嘗試的原因僅僅是因為你自己好奇或臨時起意,那種百無禁忌的感覺簡直了。”
謝瀾已經聽不見了。
用魔法打敗魔法,他之前就聽說過,也深以為然。
第二節 講考綱,謝瀾認認真真聽了下來,把綱要上所有數學理論的英文都默寫在旁邊,中英對照確認了好幾遍。
竇晟欲言又止幾次,最終還是默默閉嘴了。
回到學校,教室里外都是炸裂的狀態。
竇晟凌晨上傳成功的百萬粉絲福利視頻不僅榮登首頁,還把學校點著了。四班前后兩個門課間都被堵了個水泄不通,大家對年級第一大佬沒有直接穿制服來學校有點遺憾。
謝瀾擠過人群回座位時,聽見一個女生真情實感地感慨:“豆子都女裝了我還是覺得帥,是不是沒救了。”
另一人說,“姐妹,我與你共沉淪啊!”
謝瀾這會有點聽不得“女裝”這個詞,趴回座位上掏出數學競賽題,打算把自己沉浸在知識的海洋,讓充盈的人類智慧清掃心里的陰霾。
這本競賽題是老馬給他的,因為他不能上周末的競賽培訓課,老馬把這學期要講的東西拆成一本講義和兩本習題集給他,讓他自學。
講義他之前大概翻過,就有一點是不太會的,他這次把那點惡補上,然后打開習題集開始狂肝。
請了半上午假照顧奶奶的車子明一回來就狂奔到座位上,瞪著竇晟道:“瘋了吧你?我看到視頻嚇得差點把我奶掄出去。
”
“放什麼屁呢。”竇晟漫不經心一挑眉,“就你還能掄你奶奶?”
王茍在一旁道:“有點自知之明。”
車子明一噎,“我就一比喻,不是,你怎麼想的啊?我關注那麼多UP,都說百萬粉女裝,但沒幾個老老實實真女裝的。”
王茍搖頭,“沒!有!”
竇晟沒什麼表情,“突發奇想,想穿就穿了,有什麼的。”
他說著瞟了謝瀾一眼,淡淡道:“人的腦瓜是個黑盒子,什麼時候鉆出什麼詭異的想法,你沒法控制的。”
可惜謝瀾已經聽不見了,他沉淪在學習的海洋里,在大量的計算中終于尋覓到一點點超脫的平靜。
考試前的這幾天,謝瀾借學習遺忘社死事件的方法有奇效。
王茍評價他“如臨臻境”,車子明則說他“走火入魔”。
其實沒那麼夸張,謝瀾只是把老馬給的講義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確保每一個漢語都認識。然后把那兩本競賽題刷了兩遍,第一遍用一種方法,第二遍找另一種方法,凡是考綱里提示要考的數學原理,凡是能用來解題的,他都想辦法用了一遍。
“這還叫不夸張?”
去考場的校車里,車子明瘋狂翻著被他寫滿的習題集,人都傻了。
“您怕不是真的高斯十八代傳人吧,媽耶,我慌死了。”他震撼地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式子,“有些解法我特麼根本看不懂?”
竇晟聞言探頭過來掃了一眼那個本子,笑笑又坐了回去。
車子明瞪他,“你能看懂嗎?”
竇晟嗯了聲,“基本上。”
“基本上?”車子明指著竇晟吼謝瀾,“你竟然讓這個男人說出了基本上三個字?!”
好吵,震耳朵。
謝瀾悶悶地往座椅后仰了一下。
這幾天學的確實有點瘋。
刷競賽題幾乎占據了所有自習和晚間休息,早上還要爬起來背古詩文和有機化學,導致他現在有點腦缺氧。
但好處是那天的社死場面基本在腦袋里清空了,也許感到羞恥是一種比較高級的腦活動,人腦工作強度大的時候就會把這種活動暫停。
而且,車子明有好幾個玩得好的附中朋友,這幾天謝瀾通過車子明也旁敲側擊了幾次。
附中并沒有流傳開諸如“英中有個上學帶著女高中生制服的男生”之類的話題。相比之下,反而是竇晟在附中的人設被傳播得相當豐滿——中考全市第一,高中始終年級第一,我染發,我耳朵鑲鉆,我衣服帶鞋印,我褲子破洞一米,但我是個實打實的好學生。
分級測試全市有兩百五十人參賽,分了六個考場,考場排序故意把同學校的盡可能串開了,竇晟和謝瀾也不在一個考場。
竇晟跟著謝瀾走到他考場門口,沖他挑挑眉,“好好考啊少俠,考進前三十,一起進省訓。”
謝瀾嗯了聲。
他一進市教育局這棟樓就有心理陰影,甚至對自己的書包都有陰影了。猶豫一會把筆袋拿出來,書包就放在走廊的窗臺上,任其自生自滅。
考試時間四小時,總分三百六。
前邊的高中基礎部分題量大得驚人,考題不難,但計算量絕了,謝瀾算到最后一道感覺手腕都酸,甩了好一會才接著做后邊的競賽部分。
競賽標準和競賽拔高這兩塊,謝瀾其實沒感覺出太大區別。
他學的AMC體系更偏抽象的數學原理,在國內競賽不太常見,所以更多出現在所謂的“競賽拔高”里,這導致他越往后做反而越覺得思路暢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