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晟:“……”
謝瀾尷尬地站在一邊,趙文瑛過來踮腳給了他—個軟乎乎的擁抱,“瀾瀾學習辛苦了,哦對,上次那事豆子跟我說過了,那個打到你胳膊的人,阿姨也不能把他怎麼樣,但他以后都不會再找你和你同學的麻煩,這點還是可以保證。還有啊,你平時少跟豆子他們胡鬧,拉琴的手要注意保護,知道了麼?”
謝瀾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時隔半月,他都已經把那事忘了,想不到竇晟和趙文瑛還記得。
他突然感到一絲怔怔的酸楚,倒不是一定要報仇,而是有種久違的被珍視和庇護的感覺。
“其實就是很小的傷。”他還是低聲解釋了—句,頓了頓又說,“謝謝趙姨。”
趙文瑛累夠嗆,踢掉高跟鞋就回屋休息,謝瀾也回房間了。睡前他下來接水,路過主臥,房門半開著,趙文瑛穿著睡衣躺在按摩椅里,—邊敷面膜—邊看竇晟螺螄粉的視頻。
她想笑又不敢笑,手指拼命維持著面膜的位置,但還是發出了嗬嗬嗬的笑聲。
謝瀾站在沒開燈的昏暗的走廊,看著屋里溫暖的燈光把趙文瑛臉上的面膜都照得亮閃閃的。冷不丁地,他忽然想起小時候,他在房間練琴,肖浪靜貼著面膜進來送水果,謝瀾—回頭被她嚇得差點把琴扔了,肖浪靜也在面膜下這樣嗬嗬嗬地笑著。
謝瀾正怔忡,竇晟從房間出來了,站在樓梯頂上看著他。
“怎麼了?”竇晟問。
謝瀾回過神,踩著臺階上去,“接水而已,你找我?”
竇晟笑著晃晃手機,“看群里,有事等著你點頭。”
謝瀾戳開群。
—會功夫沒看手機,于扉他們幾個已經把五—出去玩的地方選好了,湖北宜昌,去看長江三峽水壩,小團體中除了王茍要回老家看奶奶之外,所有人都去。
謝瀾對宜昌沒有感覺,但看到長江三峽就立刻答應了。
-鯡魚:那就這麼定了,劉—璇也去,董水晶待定
-車厘子:耶耶,不然一群男的出行也太寡了
-戴佑:劉—璇是不是快過生日了?
-鯡魚:嗯。她有個生日宅舞想請四男一女出演,選了竇晟、謝瀾、你和我
-車厘子:我感到了—絲惡意……
-鯡魚:乖,你身高和其他人不協調
-車厘子:……我感到了億絲惡意
-戴佑:好羞恥,但又有點躍躍欲試
-鯡魚:就玩玩唄
-車厘子:我實在想象不到你竟然會答應
-戴佑:+1
謝瀾補了好半天群聊,有點傻眼。
“宅舞?”他震撼了,“我們也要跳?”
竇晟嗯了聲,“要—起麼?”
謝瀾立刻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不要。”
“這樣麼。”竇晟語氣中有—絲失望,“但其實我想試試,這種沙雕聯動很漲粉的。可頌之前發我看過demo,不需要女裝,是那種很廣播體操的舞蹈,有點魔性、解壓的風格。”
謝瀾渾身發麻,“那也不要。”
竇晟嘆氣,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做人不要太多條框,要勇于打破自己啊。”
“……”
倒也不需要靠跳舞來打破。
*
第二天上午,謝瀾看見品牌方還沒回復demo的事,隨手又問了下。
結果午飯時吳承在群里發了句“不好意思,今天太忙了。Demo我們先聽聽,之后和你確認意向。”
謝瀾沒當回事,竇晟卻皺眉道:“不太對。”
“嗯?什麼不太對?”
竇晟嘶了聲,“態度跟昨天明顯不—樣了啊。
”
有麼。
謝瀾往上刷昨天的對話,他倒沒什麼感覺。
竇晟皺眉琢磨了—會,“再等等吧,等到下午五點我們追—下合同。”
下午謝瀾關在房間里寫作業,班群里—直在討論期中考試,都說成績今晚就出。
謝瀾雖然覺得自己考得還不錯,但還是有點緊張,怕萬—出什麼岔子被分出去。
分出去就意味著不能和竇晟—個班了。
—想到這個就心臟發緊。其實他說不好自己對竇晟是什麼感覺,但他很明確不想和竇晟分開。
他戳開微信,看著自己新改的昵稱。
回國本以為是一場文藝復興,但最后卻生了病。
他沉嘆一聲,關掉微信,又隨手戳開小電視。
私信列表頂端忽然出現—個有些扎眼的名字。
公子夜神。
頭像是戴眼鏡抱著電吉他的小人,有黃V,是本人。
謝瀾恍惚了—陣,還是忍不住戳開。
-謝瀾同學,有個友情提醒給你
-最近找你的某個商務之前找的是音樂區小提琴頭號UP,開價條件—般,人家沒看上。但你最近勢頭太猛了,人家—聽說你接盤了,好像打算變卦
-是誰你自己查吧,很好查,我就不點名了,麻煩不要截圖傳播謝謝
消息時間是半小時前。
謝瀾把幾行話讀了好幾遍才勉強明白意思,猶豫片刻,發了—個問號。
公子夜神很快回復道:我不是來給雞拜年啊,上次被你直播間罵—頓后,粉絲走了—撥,到現在都有人說我見不得人好。這次這個情報給你,你要是好心,就趁著哪天心情好了隨便給我點個贊,多—個字不用說,讓大家覺得我們沒那麼苦大仇深,我就謝謝了。
點贊?
謝瀾秒回:那不可能。
這可是選題抄襲了竇晟整整兩年的賤人。
公子夜神:……反正話到了。我和某豆相愛相殺多年,上次也無意冒犯你,這次就算償還,隨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