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瀾正低頭寫副歌,“你先吃。”
“一會就不嫩了。”
竇晟說著把肉遞到他嘴邊,他便就著咬住幾塊肉,竇晟小心翼翼把釬子縮回來,“好吃麼?”
謝瀾點點頭,“還行。”
于扉仰著癱在戴佑椅子上,眼巴巴目睹了這一切。
“我說。”他半死不活道:“這周圍是有攝像頭嗎,你們在錄視頻呢?”
竇晟本想再挑一串喂男朋友,聞言收了手,“沒啊,這不很正常嗎?”
謝瀾握筆的手僵了僵,繼續往下寫。
他和竇晟越來越親密,兩人也都逐漸拿捏不準那個度。比如遞到嘴邊,太自然了,自然到忘記收斂,雖然可以理直氣壯,但被指出來還是有些心虛。
謝瀾正琢磨著用不用再打個補丁,忽然聽于扉臥槽一聲。
車子明把一串烤羊腰伸到他嘴邊,低眉婉轉道:“鯡魚魚,張嘴嘴。”
于扉驚坐起,腳一蹬,連人帶凳子退開兩米,“你有病啊?”
“啊?”車子明滿臉無辜,“好朋友喂個串怎麼了?快張嘴,兄弟我為你補補腎。”
謝瀾有生之年,頭一回看見于扉把眼睛徹底睜開。
他劈手去搶車子明手里的烤羊腰,“不用你,我自己吃!”
“不要。”車子明倔強地繞開他的手,“我就要喂你吃。”
謝瀾沖車子明皺皺眉:你表演過了。
車子明卻反而大受鼓舞,“難道我不是你最好的兄弟了嗎?”
“……以前是,但在你把神經病治好前,都不是了。”于扉煩躁地把他拍開,“吃你的,我洗手。”
他一臉無語地出門了,等腳步聲走遠,車子明臉上的諂媚才散去,癱倒。
“我好努力啊。”車子明狠狠咬了一口烤羊腰。
竇晟委婉道:“努力之余,還可以自然一點。
”
車子明冷笑,“差不多得了,你們對演員素養要求也太高了,誰他媽能做到?”
走廊另一邊,于扉洗完手出來,迎頭撞上拎著可樂回來的戴佑王茍。
“燒烤回來了。”于扉有氣無力道:“去吃。”
王茍把一罐冰可樂遞給他,“咋了,今天好像不高興指數又上升了?”
“沒。”于扉撇撇嘴摳開可樂,嘆氣道:“我就是被惡心著了。”
他仔細琢磨了一會,“根源還是在豆子,一個騷帶壞所有人,我看現在謝瀾和車子明也都不怎麼正常。”
戴佑和王茍聞言微妙對視,無言。
于扉灌了兩口可樂,忽然嘶一聲,“你們覺不覺得豆子喊男朋友喊得太頻繁了點?”
“沒有吧。”戴佑淡淡地笑,“開個玩笑很正常啊,我和王茍平時也愛玩。”
于扉愣了,“玩什麼?”
戴佑沉默,給王茍遞了個眼色。
王茍嘿嘿一笑,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大力晃起來,“哥哥。”
于扉:“?”
“拿鐵哥哥。”
王茍撅撅嘴,“給鄉下來的小土狗買支冰淇淋好不好?”
于扉:“!”
戴佑下意識脖子往前伸了下,仿佛想吐,但他很快又平靜了下來,寵溺問:“小土狗想吃什麼味道的?”
“我操你倆離我遠點。”于扉當場捂住胸口掉頭往回走,“我不想吃了,你們吃吧。”
謝瀾在屋里完善他的同人曲副歌,一抬頭見只有戴佑和王茍回來了,隨口道:“看到于扉了嗎?”
戴佑拿了串烤串,“他有點中暑,回屋睡覺去了。”
竇晟聞言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車子明。
看你干的好事。
車子明愣了一下,有點愧疚,“那個,那我分點回屋吃吧,看看于扉有沒有事。”
“行。”戴佑面不改色,“我們幾個吃過晚飯,不用留太多,你多給他帶點。
”
*
晚上過了零點,宿舍里的人都睡了。謝瀾在手機上看完一道競賽題,手伸過欄桿,在竇晟枕頭上叩了叩。
這是說好的收斂之下的對策,叩叩枕頭就是晚安,取代了從前的晚安吻。
竇晟也在他枕頭上敲敲,收了手機翻身睡覺。
許久。
王茍在睡夢中仿佛無意識地翻了下身,幾秒后,戴佑也翻了下身。
他們默契地拉起被子罩頭,偷偷交流。
-狗子旺旺:他倆最近怎麼停止活動了……
-拿鐵咖啡:我也想問
-狗子旺旺:不會是吵架了吧?
-拿鐵咖啡:白天看著還正常,但也難說
-狗子旺旺:難道是我們做錯了什麼,被察覺了?
-拿鐵咖啡:不會。豆子發現會來找我們聊的,不會裝傻
-狗子旺旺:那就還是吵架了。謝瀾脾氣大,可能豆子讓他不高興了
-拿鐵咖啡:嗯,有可能
潮熱的夏夜,謝瀾睡得不深不淺,混混沌沌中依稀聽到兩個室友先后嘆了口氣。
-狗子旺旺:好愁,這都連著好幾天了,謝瀾不會要跟豆子分手吧
-拿鐵咖啡:別吧,豆子我兄弟,沒受過這種委屈。抹淚.GIF
-拿鐵咖啡:唉,但我們也只能為他們祈禱,不好插手……
-狗子旺旺:是,只能祈禱。
第二天早上,謝瀾和竇晟在食堂買早餐,他在群里一個一個艾特大家吃什麼,結果艾特到王茍,愣住。
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午后葡萄冰:你這個名字怎麼回事?@永結同心不離不棄求求了
王茍很快回復:我二表哥和二表嫂有點感情矛盾,沒事,給我帶倆肉包。
竇晟翻著群聊,隨手指點道:我頭一回見用微信名幫家人祈福的,應該去廟里啊,我媽說北邊那個小廟香火很好,挺靈的,什麼都能求,離學校也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