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佑他們已經把剩下的蛋糕分切裝好盤了,“有,看上哪塊隨便拿。”
謝瀾隨口道謝,端起一小碟。
芝士奶油的味道鉆進鼻子,一瞬間又讓人想到男朋友。
謝瀾下意識心虛,瞟了眼大家確認無人關注,才低頭舀了一勺奶油。
然而還沒送到嘴里,于扉突然納悶道:“你頭發上是奶油嗎?”
“啊?”謝瀾下意識抬手摸頭發,“哪有奶……”
真有,他摸到了,頭頂靠后腦勺的地方。
還不是那種綿軟的奶油,更像是水沒沖干凈,殘留在頭發上的,粘粘的。
謝瀾立刻回憶起剛才竇晟在他頭上胡作非為的爪子,甚至還能身臨其境。
“咳——”他強忍著身后涼颼颼的驚悚感,“估計是剛才弄蛋糕弄上的吧。”
于扉更迷惑了,“剛就屬你離得遠……”
“哎呀行啦!”車子明撇了下嘴,“不就是內涵我摁竇晟的頭摁得太使勁,把奶油都濺你們身上了麼?我要是不一下子多使點勁,萬一沒摁下去不就尷尬?”
于扉聞言一愣,隨即一臉鄙夷道:“有病吧你,誰內涵你?一天到晚的瞎自我代入。”
戴佑適時地打斷他們道:“別磨蹭了,快吃。這個蛋糕趁涼好吃,不涼的話芝士就容易膩。”
謝瀾松了口氣,“對,快吃。”說著趕緊低頭挖了一勺蛋糕放進嘴里。
以身作則。
戴佑看一眼王茍,王茍不動聲色地投來一個贊許的目光。
大家終于各自放松下來,王茍正要吃蛋糕,忽然從嘴里咂摸出一股麻辣小龍蝦味,抬頭道:“車子明把礦泉水遞我一個,我先漱漱口。”
車子明正端著盤子上嘴啃蛋糕,聞言摸起桌上礦泉水往他懷里一扔,頭也不抬。
結果水扔偏了,在沙發上滾了兩下滾到了地上,王茍只好彎腰把水撈起來,一抬眼,愣住。
謝瀾的衣服領子有一處非常明顯的、拉扯造成的變形。
這也就算了,問題是變形那塊露出鎖骨,鎖骨附近不僅有若隱若現的曖昧的紅色,還蹭著更多奶油。
他頭皮一下子麻了,有些難以置信地扭頭看了眼洗手間。
謝瀾余光捕捉到他的視線,隨口道:“竇晟可能還在洗臉呢。他頭上臉上都是,得洗好幾次,奶油不好洗。”
王茍聞言回頭盯著他,涼涼道:“看出來了。”
謝瀾接著吃蛋糕,吃著吃著感覺衣領有點卡脖子,于是伸手扯了扯。
“對了。”于扉突然抬頭看過來,“謝瀾空間幾何大題沒讀錯吧?”
“應該沒有。”謝瀾說,“最后答案96倍根號2,沒錯吧?”
于扉嗯了聲,“我也……”他的視線不經意地落在謝瀾脖子上。
話到半截,謝瀾余光里右邊忽然闖過一個人影,他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鎖骨上啪地一涼,一大坨稀松綿密的玩意黏在他身上,又稀里嘩啦地流下來。
“?”
謝瀾懵逼臉,低頭一看,王茍手上摁著一塊蛋糕拍在他左肩上——脖子、肩膀、甚至帶了一點下巴,全都糊滿。奶油順著衣服往下淌,身上沙發上無比精彩。
于扉當場陷入癡呆,把剛才要問的事拋到了腦后。
謝瀾也癡呆了,用眼神緩緩對王茍發出一個——“?”
“我他媽!”王茍死死咬著牙,像是嗓子眼里含了一噸跳跳糖,手舞足蹈地蹦跶半天,突然嗷地一聲。
“我他媽真的恨你們這些城里人了!!”
他總算是編出來了,眼圈一紅,聲線哆哆嗦嗦帶著哭腔,邊說邊空手抓起謝瀾身上的蛋糕又反手往戴佑身上拍,“媽的!媽的!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蛋糕!憑什麼!憑什麼你們就可以天天吃這些玩意!我在老家連屎都不舍得吃!我恨你們!我要拿這些美味的蛋糕拍死你們這些個傻逼富二代!!”
竇晟從洗手間出來,迎面就見盛況。
王茍一抓一把蛋糕,冷冰冰的芝士奶油往戴佑、車子明、于扉身上臉上胡亂地拍,一邊拍一邊發癔癥似地哭嚎。
眾人無一還手,集體僵化,任憑他東西南北風。
王茍越來越激動,在把桌面上所有蛋糕都毫無遺漏地拍在每一個小伙伴身上后,終于哭了。
“啊——!!!!我要瘋啦!!我他媽的不活了,我不做人了啊哈哈哈哈——!!”
他邊哭邊笑,一轉身,在大家伙圍觀失心瘋患者的注視下,一把抄起桌上啤酒,仰頭咚咚咚狂灌。
謝瀾徹底傻了。
他下意識摸向手機,但強烈刺激下又忘了國內的急救電話是幺幾幾。
或者不該打急救,該打精神病管控中心之類的地方……?
精神病管控中心是幺幾幾?幺幺零吧?
正混亂著,終于還是見多識廣的戴佑穩住了局面。
他一邊大喊著“狗子!狗子!”,一邊起身把酒從王茍手里搶下,“別喝了!犯病啊你?”
“是啊。”車子明傻瞪著眼,磕磕巴巴地接話道:“你這……你你……你在農村還吃過屎啊?”
“臥槽你他媽關注點偏到你奶奶家了。”于扉當場翻白眼,“能不能閉嘴?”
“我能……”車子明眼神發直,又一下子反應過來,“等等!我之前看你挺正常的啊,鬧了半天你仇富啊?”
“別瞎說!”于扉煩躁地給了他一胳膊肘,“那個……狗子,其實這世界上好吃的、好玩的東西特別多,你永遠都消費不完的,重要的還是跟脾氣相投的哥們在一起,開開心心自由自在的才是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