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天洲不著痕跡地觀察著他,看他的表情,明顯是不記得了。
有次U團的演唱會上,有個舞臺設計是要他吊著威亞從天而降,但是彩排時威亞意外故障,他直接從三四米高的地方掉了下去,幸好底下的緩沖墊還沒撤下,否則不堪設想。
他記得當時就感覺身體瞬間失重,還沒反應過來就摔到了緩沖墊上,仰面躺著的時候,第一感覺是懵。
周圍傳來不知是誰的尖叫聲,緊接著近乎所有人都圍了過來,焦急萬分地看著他。
“隊長,隊長你沒事吧?!”
“洲哥,還好嗎?哪里疼?”
“天洲!先別亂動!還能說話嗎?”
疼痛遲鈍地從脊柱間傳來,他還是傷到了腰,當場就痛得他動不了,緩了好久,才緩過神來。救護車來了,醫務人員將他抬上車,送到醫院檢查治療,幸而沒有特別大的問題,
所有人都擔心得要命,但他為了演出順利結束,還是打了封閉強行忍了下來。
從那以后他就有點恐高,熟悉的人幾乎都知道。而且那件事鬧得挺大的,粉絲們知道后,承辦方被沖得體無完膚,微博上鬧得沸沸揚揚。
但是現在,戚嘉澍竟然全忘記了。
他心里的違和感更強了,完全不同的性格,忘記重要的事,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戚嘉澍敏銳地察覺了喻天洲那審視的眼神,但他也毫不在意,也不想去解釋什麼,若無其事地玩著剛才工作人員送給他的小黃鴨玩具。
到了蹦極娛樂區,戚嘉澍站在臺下,手遮在眼前,抬頭往上看。這里的蹦極臺有五十米高,相當于十幾層樓的高度,游客要上去的話,需要坐升降梯。
“沒規定兩個人都必須跳吧。”他問跟拍的節目組人員,捏了捏小黃鴨玩具,發出“嘎”的一聲。
工作人員有點為難,“額……”
“沒事。”喻天洲說,“我可以跳。”總不能一直這麼恐高下去,說不定跳完后他就脫敏了。
戚嘉澍又捏了下小黃鴨,“嘎!”
他拍了拍喻天洲的肩膀,語重心長:“沒關系的,不用勉強自己,我又不會笑話你。”
喻天洲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轉身就大步邁向升降梯。
站上蹦極臺后,等工作人員檢查完安全裝置,戚嘉澍背對臺下,笑瞇瞇地對著喻天洲揮了揮手,隨即便干脆利落地后仰,整個人墜落下去。
蹦極對他來說毫無壓力,身體急速下墜,劇烈的失重感傳來,耳邊是呼呼的風聲,腎上腺素瘋狂分泌時人會感到特別興奮。戚嘉澍暢快地歡呼了一聲,在達到最低點時,又被安全繩的彈力拉起,又繼續落下……太刺激了!
喻天洲聽著他的歡笑聲,忽然就沒那麼緊張了。
兩人都跳完后,終于拿到了一條有效線索:每到表演開始前,小丑都會穿上漂亮的演出服,在馬戲團門口給小朋友發五顏六色的氣球……
戚嘉澍笑著對喻天洲伸出手,喻天洲勾了下唇,抬手跟他擊了個掌。
“好,接下來我們去……”
兩人又玩了好幾個項目,眼見著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拋開無效信息外,也就只拿到了兩條有效線索。
他們這次抽到了鬼屋。
鬼屋外表看上去是那種古樸的院落,最外面是兩扇合上的雕花木門,門上貼著大紅色的“囍”字,左右兩邊掛著一紅一白兩盞燈籠,加上光線較暗,就顯得格外陰森。
戚嘉澍大概能猜出是什麼主題的了。
“你們要找的線索在屋子里哦~”工作人員提醒道。
戚嘉澍:“不是我們出來后蓋章的時候給嗎?”
“不是哦。”工作人員說。
“那我們怎麼找?”喻天洲問。
工作人員露出個笑容,燈籠的紅光映著她的臉,說不出的詭異:“到時候你們就知道啦。”
“打擾了。”戚嘉澍轉身就走。
喻天洲捏住了他的肩膀,將人拉了回來。
“就害怕了?”他挑起眉,學著剛才戚嘉澍的語氣:“我又不會笑話你。”
戚嘉澍扭頭看他,嘿嘿一笑,“我開玩笑的。”
兩人站在了木門前,按著剛才工作人員交代的,他們要敲三下門,兩輕一重,敲完會有人給他們開門。
戚嘉澍看了眼喻天洲,“我敲了啊。”他做好了心理準備,免得待會兒來個開門殺。
喻天洲點頭:“敲吧。”
戚嘉澍抬手,食指和中指屈起,兩輕一重地敲了三下門。
敲完后,門內響起腳步聲,緊接著一道渾厚的男聲傳來:“來了。”
吱嘎——
門被從里面打開,一個穿著舊式管家服的NPC站在門里,看到他們后,說:“怎麼來得這麼晚?婚宴都要開始了。”
婚宴?戚嘉澍挑眉,果然是他想的那樣。
“舟車勞頓,路上耽擱了點時間。”他滴水不漏地答。
管家也沒有過多為難,讓他們進了門,門里很黑,管家手里拎著盞昏暗的煤油燈,“二位跟著我,不要說話,不要回頭,老爺夫人正等著呢。”
不要回頭?后面會有東西?
他們走在了一條狹窄的小巷道里,兩邊都是墻,只容一個人通過。管家在前面帶路,戚嘉澍走在中間,借著暗淡的光線,他發現墻上貼了驅邪的黃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