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洋不怎麼喜歡這個小汪,說這人眼睛長在頭頂上,慣會迎高踩低,勢利得很。
他腳步微頓,不動聲色地頷首,“你好。”說完繼續邁步往走廊盡頭走去。
小汪并沒有馬上離開,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戚嘉澍刷開了自己的房間,徑直走到床邊,整個人撲了上去。他一閉上眼睛,腦海里就出現方才在山坡上,聞述吻他的畫面……
真的失控了,無論是他還是聞述。
他“嘖”了聲,翻身躺平,想起禮物還沒拆,又一個鯉魚打挺。
禮品盒就巴掌大,應該會是飾品這類,他輕輕抽出金色絲帶的一邊,蝴蝶結散開,拆開黑色的包裝紙,露出了里面的黑絨飾品盒。
他好像猜到聞述送的是什麼了,打開一看,那枚音符形狀的胸針靜靜地躺在里面。
看到這枚胸針,他想起上次去聞述的房間,在床頭柜上看到的性.用.品,他當時還以為聞述是故意讓他過去,想和他發生點什麼。現在看來,聞述不光想和他走腎,還想走心。
那種焦躁的情緒又上來了,戚嘉澍捏了捏眉心。
好吧,他需要時間好好靜靜,分清楚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也分清楚……聞述到底是誰……
他本來就有點難入眠,今晚發生了那麼多事,簡直輾轉難眠。
不知道什麼時候迷迷糊糊睡著的,他再睜眼的時候,眼前是一條陌生的街道,而他正站在街道的中央。
四周的建筑極具歐式特色,有彩色的屋頂和拱形的門窗,綠植與花卉延伸道街道上,裝點得四處五彩繽紛。遠處甚至還有一座教堂,教堂頂端的十字架上停駐著幾只白鴿,風吹來時,空氣里帶有咸腥的海水味。
戚嘉澍突然反應過來,這是他在之前的世界里,最后想要去的那座海島小鎮。
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但看不清他們的面容,他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忽然有個熟悉的人迎面走來。
所有人都是模糊的,唯有那人是如此鮮明,他怔愣地走過去,停在了那人面前,微仰起頭,注視著這張熟悉的臉。
聞述?
不對,是那個人。
那人鳳眸中的驚訝一閃而逝,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問:“你好,請問你是?”
他話音剛落,教堂的鐘聲響了起來。
“咚——咚——”
戚嘉澍腦子里“嗡”的一下,隨即耳中響起尖銳的長鳴,仿佛接入了幾千赫茲的高頻電波音。
他捂住耳朵,頭疼欲裂,視野里天旋地轉,街道上的人物全都靜止了。
“我是……”
他皺緊眉頭,艱難地開口,可緊接著像是按了快退鍵,眼前的人迅速倒退著,轉瞬間街道上空無一人。
天空如同破裂的畫紙般,一片片剝落下來,逐漸蔓延到小鎮上,他看見彩色的屋頂瓦解了,花葉灰飛煙滅,一切都歸于虛無。
“我是……”
“小七!”
戚嘉澍猛地驚醒。
他大口大口地倒著氣,胸膛劇烈的起伏,心砰砰跳著,速度快到不正常。
“小七。”白洋的聲音再次傳來,“你做噩夢了嗎?”
視線緩慢聚焦,視野里白洋的臉逐漸清晰起來,眼睛里有一絲疑惑與擔憂。
“沒事。”戚嘉澍嗓音沙啞,喉嚨特別干澀,“水。”
“哦哦。”白洋點頭,隨即拿了瓶礦泉水,擰松瓶蓋后遞給他。
戚嘉澍手腳發軟地從床上坐起,冰涼的水滑過吼間,緩解了渴意后,問:“幾點了?”
白洋看了眼時間,“六點四十五,我給你打電話沒人接,就過來叫你,該起床做造型了。
”
戚嘉澍閉上眼,做了個深呼吸,又緩緩地呼出來,重復幾次后,心率降了下來。
白洋打量著他,猶豫了下,還是試探著問:“小七,你剛剛是不是做噩夢了?”
他進來的時候,就見小七緊緊地皺著眉頭,薄薄的眼皮下,眼珠子不斷地轉動著,睡得很不安穩。他試著叫了聲,小七毫無反應,所以就抓著他肩膀搖了搖,大聲叫他的名字,他才醒來。
“嗯。”戚嘉澍捏了下眉心,旋即動作一頓,抬頭看白洋,面無表情地問:“我是誰?”
“嘶……”白洋倒抽了口冷氣,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你是小七,戚嘉澍啊!”
對啊,戚嘉澍點頭,但為什麼夢里的他,會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
夢里還夢到了什麼?
他好像夢到了那個人,然后呢?
所有事物像是隱在迷霧中,朦朦朧朧,并且隨著他越發清醒,迷霧逐漸消散,只剩下一片空白,他想不起來了。
戚嘉澍捧著頭,努力地去回想,可耳中又出現了尖銳的聲音,頭開始隱隱作痛。
算了,不想了,夢本來就沒法解釋。
“小七,你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白洋見他一副頭疼的樣子,擔憂地問。
戚嘉澍搖頭:“沒事。”
他穿著拖鞋,走進了浴室,身上出了很多汗,黏黏的很不舒服,便迅速地沖了個澡。
今天他戲份挺多的,第一場在早上,是小王爺和狐朋狗友斗蛐蛐,然后從狐朋狗友那里得知,紅袖招新來了個姑娘,名喚夢竹,長得美若天仙,今晚就要掛牌接客。
第二、三場都是在晚上,先是小王爺逛窯子,一擲千金成為花魁的第一個恩客,然后對花魁恩威并施,讓她為己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