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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塵暴過后,拍攝繼續。
齊家軍反了。
齊域替代死去的父親,坐上了大將軍的位置,齊堰則輔佐左右。
父親去世,母親郁郁寡歡,很快也病逝了,只剩兄弟兩人相依為命。
齊家軍戍守邊關多年,一直深受百姓愛戴,齊域振臂一呼,便有無數人前來參軍,很快就發展壯大。
齊域對權利的欲望越來越大,想要主動發兵進攻朝廷。但齊堰認為他們現在腹背受敵,應該先求穩,并且若是他們離開漠北,匈奴沒了忌憚,百姓們將會遭殃。
兄弟倆間逐漸出現分歧,而蕭燁然利用這點分歧,離間了兩兄弟。
他暗中買通了齊堰帶去漠北的一個手下,那人在向朝廷傳遞消息時被當場抓獲。齊域當著齊堰的面審訊了那人,那人卻說是受齊堰指使,因為齊堰不希望他贏,還道出齊堰與蕭燁然曾經是摯友。
兄弟倆經歷了一次嚴重的信任危機,這也成為了后來齊堰身死的導火索。
齊堰在京都長大,齊家軍雖然接受了他,但實際上對他并不是全然信任。
蕭燁然還買通了齊域身邊的人,三不五時地吹吹風,加上一系列事件,在權利欲的熏陶下,齊域黑化了。
朝廷開始派兵圍剿齊家軍,兩方都沒討到好,在一次大戰前,齊域兌現諾言,帶齊堰去漠北最高的地方。
齊堰用手遮住刺眼的陽光,抬頭看著天上展翅高飛的雄鷹,“兄長,你看它們多自在。”
齊域落后他一步,“堰兒也想像它們一樣嗎?”
齊堰搖了搖頭,輕聲道:“兄長,還記得我們之前的約定嗎?”
“你說我們兄弟倆要永遠在一起,永遠保衛著漠北的百姓。”
齊域看著他的背影,沉默許久,說:“堰兒還是以前的堰兒,但兄長已經不是以前的兄長。”
齊堰苦笑,是啊,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三天之后,蕭燁然就要到了,堰兒你了解他,就由你帶隊做前鋒,幫為兄牽制住他,好嗎?”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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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漠和戈壁上摸爬滾打了半個多月,終于要到殺青戲了。
這場戲的情緒比較激烈,導演讓戚嘉澍多看點苦大仇深的東西,免得到時候情緒上不來。
齊堰帶領的隊伍遇到了埋伏,敵人的數量明顯地多出了預期,根本就不是蕭燁然帶的那支。他苦苦支撐著,等待兄長的到來,可直到隊里的人一個個戰死,只剩下他一人,也沒有等來援軍。
他渾身浴血,怒吼著一劍刺穿攻來的士兵,滾燙的熱血噴濺到他的臉上,他甩開尸體,機械地攻擊下一個,即便受了傷也無知無覺……
終于,他被逼到了絕路上。
已近傍晚,夕陽如血,齊堰面無表情地站在懸崖邊,頭盔被打落,束起的長發散落了幾縷,被凝結的血黏在了他臉頰上。
他的衣服破爛不堪,持劍的手因力竭而顫抖個不停,腳下站不太穩,便勉強用劍支撐起身體。
即便狼狽至斯,也要挺直腰脊。
敵人們虎視眈眈地圍了過來,他聽到了弓弦被拉開的聲音。
對方的領頭人舉起了手,示意先別放箭。
“反賊齊堰,燁王有令,若降,則留你一命!”
話外之意是,若不降則殺無赦。
齊堰笑了起來,他的笑聲一開始很低,像是從胸腔里發出來的。
可緊接著,他笑聲越來越大,笑得渾身都在顫抖,神態近乎癲狂。
士兵們不明所以,都在想這個人是不是瘋了?
齊堰笑夠了,冷聲道:“蕭燁然,你贏了。”
緊接著他表情一厲,揮劍再次攻來。
“放箭!”
無數支羽箭射向同一人,萬箭穿心。
齊堰在箭矢的推力下后退幾步,呆怔地立在崖邊,眼神有些茫然,隨即他聽見了熟悉的鷹啼聲,那是兄長的鷹,他臉上終于現出痛苦之色,吐出了一大口鮮紅的血。
原來兄長一直都知道我在這里嗎?可又為什麼不來救我?
“兄長……”
他嘴唇翕動,無聲地念出了這個稱呼,緊接著身體后仰,墜落懸崖前,視野的最后,是碧藍的天空,和那自由自在翱翔的鷹。
“咔!”王稷深吸一口氣,“過了!”
戚嘉澍還躺在地上,身上插著無數支道具箭,跟個刺猬似的。
他有點沒緩過來,心里悶悶的,像壓著塊石頭,就想賴在地上偷會兒懶。
工作人員和白洋來扶他,邊扶邊抹眼淚。
戚嘉澍只好起來,看這兩人眼睛紅彤彤的,他好像沒那麼難受了。
一群人圍了過來,幫他擦臉的擦臉,拆道具的拆道具,個個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他反而看樂了。
“都怎麼了?”他笑著問。
白洋:“嚶……”
道具師:“嘖嘖,好慘。”
化妝師:“憐愛了。”
戚嘉澍:“……”
陳鈞也來了,剛才就在一邊看著,此時走過來,向他張開個懷抱,“來,兄長抱抱。”
戚嘉澍笑罵:“去你的!”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和陳鈞已經挺熟悉的了,兩人關系還不錯,平時也會開開玩笑。
王稷拍了拍戚嘉澍的肩膀,“演得好!”旋即轉向眾人,“我宣布,齊堰殺青!”
“耶!”
眾人歡呼,但情緒還是不太高。
“怎麼回事?啊!”王稷指指點點,“陽光一點嘛,殺青好事!高興一點,殺青啦!收工啦!下班啦!”